詹闶的训话,可不是说说而已。詹家的下人之中,真要有哪个做出狗仗人势的恶行,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包括他自己手里的行道教和精武体育会,一旦有弟子、学生犯了类似错误,同样都不会得到宽恕。
即便是詹家的子女,他很难做到大义灭亲,却也至少要终身禁足,不得再迈出詹家大门半步。
其他没有血缘,也不存在亲缘关系的,就更别想抱有侥幸了。
打发走各处管事,最后还得给女人们开个小会。不求她们能做到科学教子,至少得把溺爱、护短这类现象杜绝了。
当然有些思想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纠正过来的,就像女人们担心自己孩子将来在詹家地位的问题,短时间内相关的小心思也肯定还会存在。
人类社会的发展中,阶级是几乎无法消灭的概念。而有了阶级的存在,揣摩上位者心思,就成了大多数人的常态意识。
朝廷上,大臣们要研究琢磨皇帝;衙门里,底层官员和皂吏们要分析上官。
放在一个家族或家庭中,因为牵涉到最直接和关切的自身利益。很多时候女人、孩子、下人们,做任何事之前,都会考虑一家之主的好恶、习惯,甚至口味等等细微的东西。
晚饭后,詹闶去了书房,对关于东瀛和琉球劳工以及不久后更大批安南战俘的管理规则,进行最后的逐条检查审核。
顺便还琢磨着,要给阿棣写一封信过去,劝说他为了更大程度上确保安全,放弃从战俘中摘选中官和贱籍工匠。
然后管理规则还没看几条,安嘉诺和翟思雅身边的丫鬟,就带着詹衍谦、詹衍恭弟兄俩来了。
不用说,这俩小家伙肯定是他们娘安排来的。在亲娘面前受罚,哪有让老爹看着的效果,再不济也是个表现啊。
对于这些小心思,詹闶并不打算拆穿。家里的女人就算接受了大量新观念,可毕竟都是这个时代的土著,有些刻在灵魂深处的思想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扭转的,以后慢慢纠正吧。
让两个小家伙站在书案前,大声诵读“做人当清清白白,行事须堂堂正正”,俩丫鬟在旁边给负责计数。说好了是一百遍,那就一遍都不能少。
既然是各自屋里主母派来的,回去也肯定要汇报。索性就遂了她们的愿,诵读之后不但没有勉励,还得再训诫几句。
一则是对她们小伎俩的回复,想要讨巧,就得有吃亏的准备。二则是对两个小家伙的教育,哪怕只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也得杜绝让他们从小就抱有投机的侥幸。
至于所谓的“做人当清清白白,行事须堂堂正正”,詹闶自己都不能保证做到,更不可能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
之所以让孩子们这么做,不过是从小树立一种态度而已。成年之后遇大事可不拘小节,但在幼年时期,必须养成正确的三观。
两个小家伙离开后,詹闶突然就有些燥。一家之主可不是好当的,更何况他这个身为行道教掌教,又是当朝第一勋贵之家的一家之主,就越发的不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