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暗藏鬼胎?”
“暗藏鬼胎?你听听,你听听你对你亲爹说的什么话?”
不知道这小子吃什么长大,力气怎么这么大,裴临海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却没有收回来,脸上的暴怒开始沸腾,高喝着:
“我是你爹,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谁也管不着!”
“让开!”
见裴珩跟个门神一样挡在门口,裴临海怒从心来,不管不顾的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小何!”
不久前,还在急急敲门给裴珩通风报信的小何被点了名,他肩膀抖了抖,默默从身后掏出来电棍,递给了裴临海。
他能明显的察觉到,来自少爷的那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带着震惊和失望。
小何的脑袋往后躲了躲,他不敢直视对方的视线,整张脸恨不得藏到地下,
“老、老爷,给你!”
卫柔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孩就是小孩,这就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过就是替人家家人交了个手续费,找了些专家,还真以为凭这些人家就要给你卖命了?”
“老公,孩子就是得打,你不打,他就上天了!”
“你看,裴珩他年纪才多大,这就敢不听您的话,还敢和您对着干。要是等到您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从公司里退下来,到时候,您还哪里有机会在他手底下讨到好果子吃呢?”
这句话说的裴临海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狠狠抡起电棍,猝不及防地“哐”一下砸向裴珩肩膀,身形高大的青年肌肉猛缩,下颚线条紧紧绷着,喉结都在迅速下压。
前些年,裴珩小的时候,裴临海打对方打习惯了,虽然这些年很少动手。
但是今天这一电棍闷下去,他又找到了当年高高在上的感觉,连带着今天被忤逆的气愤都消了不少。
裴临海洋洋得意,再次将电棍举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有成功挥下,只听“砰”地一声,花瓶撞击在骨头上的闷响骤然响起,挡在门口的裴珩身体晃了晃,费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浓郁咸腥的血液顺着额头下滑,蜿蜒成一道血色涓涓小溪,顺着冷白如玉的皮肤,滑落眉骨,缀进眼睛……
大片大片的血雾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裴珩晃了晃头,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意识都开始紊乱了。
抱着花瓶的小何后知后觉地惊叫了一声,“哐”地把花瓶砸在了地板上。
对着受伤的儿子,裴临海不仅不心疼,反而表现的格外满意:
“你办得很好,一会儿去领赏吧。”
小何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又继续表现出原来老实巴交的模样,开始捡地上的碎片。
视线的余光中,他偷偷看了一眼头发被大片大片血液濡湿的裴珩。
即使是受了伤,这位大少爷依旧肃穆贵气,面庞染血的模样衬得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越发冷艳妖异,阴沉邪美。
男人的皮鞋声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绕过裴珩,踹开了房门。
而单膝点在地上的男人怔怔的看着在地板上滴出的一片猩红,在开门声中,按着头再度摇了摇脑袋。
他周身被血腥气浸染,手臂撑在墙上。
一点一点。
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