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慢的车也会到达目的地。经过一路的颠簸,于春深和印夕夕到达了林城。在车上,被闷坏了。
于春深扛起印夕夕的大行李箱,一手提着自己的一个包,下车,出站。
人向各个方向走去,如匆忙的蚂蚁。
于春深连扛带拖着行李,送印夕夕到公交站点。印夕夕没有阻止他送。一步一步,离公交站点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跳得厉害。
于春深在前面走,印夕夕在后面跟着,好像认识很久似的。
到了,于春深转过身,把行李箱交给印夕夕:“你是在这里坐车吧。”
印夕夕抬眼望着他,轻轻地应道:“是。”
公交车还没来,两人站在那里等着。都没有说话。印夕夕时不时地望一望于春深。
公共汽车开过来了,印夕夕突然走上前,轻轻地抱了抱于春深,松开,又深情望了于春深一眼。
车停靠过来,印夕夕赶忙上了车。回身,向于春深轻轻摇了摇手。
车开走了。
于春深和印夕夕都在心里想:我们还会见面吗?不知道。
有的人,有的感情,过了,可能就缘了。两人竟没留个联系方式。
于春深怪自己脸皮不够厚。
于春深站在停车牌前,看着靠停哪些站点,对这个城市他完全陌生,哪个站点离他姑姑家近,他根本不知道。
站点旁,有个报摊。
于春深过去买了一张林城交通图,查到他姑姑家所在的位置。
地图右下角有一方块,上面印着各公交的路线、站点。按图索骥,总算知道怎么走了。。
坐上车,于春深像一只警犬一般,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广播,唯恐坐过了站。
他看着窗外这陌生的城市,毕竟是北方的一个省会,比老家的县城繁华多了。这里是国家第一批的重型工业基地,时不时地看到高高的烟囱,冒着青烟。
在车上,印夕夕给他介绍过林城,还说,当地的小学生写作文,常用“我们生活在一发达的城市,我们这里马路宽阔,烟囱林立……。”表达生活在这城市的自豪。
于春深急于找到姑姑的家,一边望着窗外,一边想:见面后,姑姑能认出我吗。
本来姑姑想让姑父过来接他,于春深不想给添过多的麻烦。姑姑和姑父也没坚持。
听到售票员报出自己下车的站点,于春深提起行李下了车。车开走了,他站在路边,依旧不知道他姑姑家在那里,该向哪个方向走。
鼻子下面有个口,问吧。于春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皮肤水润的少妇经过。就走上前:“请问,诚实瓜子厂怎么走?”
少妇用手指着:“往回走,路南就是。”
于春深提着行李,沿着马路边走着。走了好长的一段,也没见到“诚实瓜子厂”的牌子。
他还以为,刚才那个美少妇骗自己,不会啊,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骗人呢。他又问了一个人,人家美少妇果然没有骗他。诚实瓜子厂,没在大马路边上。需要往里走。
于春深走进一宽宽的胡同,诚实瓜子厂的牌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我的亲娘啊,总算找到你了。
这里,比大街上,静多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这里,只是稀稀拉拉地有行人、三轮车经过,有时,也有一辆出租车拐过这里。
与瓜子厂相邻的是一家制鞋厂,于春深看到院子里,有女工正在往车上装鞋箱子。
于春深走到瓜子厂传达室,一个老大爷接待了他。听说于春深找马成功、马厂长,又听说,马厂长是于春深的姑父,就把传达室带上,领着于春深就去找马成功了。
太阳很好,把厂区照得明晃晃的。于春深想着见了他姑父该怎么说,没想好,就到了他姑父的跟前。
姑父中等身材,略胖,理着短发,不知是常年吃瓜子的缘故,还是生意风生水起的催化,脸油光油光的。
于春深:“姑父,我是春深。”
他姑父马成功只是点点头:“春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