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张天津爽快应下,一挥手带着张小强向欠账饭店走去。
“那饭店太坑人,”陈宇良举茶杯说道,眼睛里放出阴冷的光芒射向张天津,“就看你的了,把费用给压下来,就用这些钱打发他。”
“不够啊,叔,”张天津道,“这才是那天吃饭花费的一半!”
落坐后,饮了一杯茶,陈宇良吸烟道:“正好,你们两人去趟之前的饭店,把账给结了。”说着,掏出几张纸币递向张天津,上次请张祖亭爷俩吃饭的账仅打了个白条。张天津点头接过,略一查点。
在饭店筹备期间,张天津记起张小强与他一河之隔,正在学校上课,便邀请他去饭店玩耍。在饭店斜对面,陈宇良正在与人赌台球。当张天津和张小强凑近前时,陈宇良被人一杆包圆,败下阵来,他口中赞着对手从兜里掏出十元钱放于酒桌,带着张天津和张小强走进正在施工的准饭店。
第二天,饭店的筹备开始。
谦让半天之后,张天津下定了决心,把胸脯一拍答应下来。张祖亭一时开心,搂着身边的女子掀开厚重的猩红门帘入了里屋。陈宇良哈哈大笑,也携手身旁的女人离开座位。离开前,那位女人转头挑衅性地望了张天津一眼。在迟愣间,张天津身旁的女子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甩出甜腻腻的嗓音:“哥哥,咱也入洞房吧。”
“怎么不行!”陈宇良道,“你高大威猛象尊门神,又干综治办工作,既有朋友,又有兄弟,正是开饭店行业最需要的人才。”
“你说的是真的?”张天津又问,“我能行么?”
“我没听错吧?”张天津放下酒杯,怀疑地望望陈宇良,又望望父亲张祖亭。张祖亭没有开口,但向他神秘而沉静地点点头。陈宇良则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张祖亭听后心头暗喜。
高大威猛,不拘小节,行事孟浪的张天津恰是一位饭店好掌柜。
“张天津,跟我合伙干饭店吧?”趁着酒意,陈宇良透过唇间的烟雾,望向张天津道。看到张天津在酒桌上“飞扬跋扈”、逗笑逢迎的气势,陈宇良觉得他一定是把开饭店的好手或打手。他瞧瞧自己又矮又瘦排骨般的身体,倘若开饭店的话,只能做东家,亟需一个撑得门面的掌柜。
所以,父子俩每人身旁紧靠着一位妹子,并不觉得尴尬。
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张天津如是说。
陈宇良与张祖亭意义相投,而张祖亭为他引荐了自己的儿子张天津,并称张天津在综治办工作。陈宇良见到张天津的高大威猛和粗豪帅气相见恨晚,便在一家饭店隆重摆酒招待,席间有女人作陪。张祖亭走南闯北自不拘谨,张天津从事综治办工作以来也天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软件到手后,陈宇良开了一间电脑游戏厅,为他儿子所掌管。他的老伴继续做咸菜的老本行生意。据他说,这是他们的根,是不能舍弃的。而他在经济园区盖了一幢楼房自己开饭店。
拥挤的火车上摩肩接踵,到处是提着包裹被褥的农民工,陈宇良混迹其中,低调随意,看不出有何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那只疑似从垃圾箱里捡来的皮包里,足足装了十几万元现金。他这次去北京,是要去中关村进游戏软件的。
张小强磨磨蹭蹭跟在后面,听到老板在身后轻声嘟囔着:“不行啊,原以为他能高人一把……现在看起来,是个废物啊!”张小强下意识以为,他口中的那个废物就是张天津。
半个月后,张小强被邀前去祝贺,门前人山人海,鞭炮齐鸣,彩条飘舞,张天津和陈宇良的饭店开张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