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奶。”

雪山脚下，逍遥镇。

天微微亮，小贩王翠翠打开门，刚准备出摊，猛不丁窜出一个黑影。

手里还拿着家伙。

大雪飘零，寒风呼呼地刮着，像刀子一样刺在人身上。

“汪！”小花狗阿花胆怯地嚎了一声就躲到女主人后面去了。

王翠翠长得水灵，身材饱满。

她嫁人早，女儿都十岁了，打她主意的男人还可以从山脚排到山脚。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吓得面人色。

王翠翠不慌。

逍遥镇是有王法的。

这里登徒子到处是，但敢做采花贼的不多。

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唐三儿已经在牢里，近日就会伏法。

下场就是被砸蛋，然后被扔进专为采花贼准备的采花坑，连个墓碑都不会留下。

她男人和女儿都还在睡觉呢，而她，一个出来卖羊奶的漂亮女人，早已习惯了男人色眯眯的眼神和嘴里占便宜。

“阿花，没事。”

在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后，王翠翠安抚住了阿花，并从钱袋摸出一文钱，丢进对方手中的破碗里。

“对不起，俺是个俗人，还有男人和女儿要养。”

“给你点奶没有问题，问题是俺煮的雪山羊奶加了蜂蜜，鲜甜可口，你喝了就会一直想喝。”

“这样对你不好，俺又不能天天给。”

来人是刚到雪山没几天的瘸子，闻言涨红了脸。

“您别误会，我给，给钱的。”

瘸子很年轻，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破碗。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只同样跛脚的瘦小的小黑狗。

瘸子嘴巴咂了咂，有些难以启齿。

“我嘴巴生疮了，还有点便秘。”

他从怀里摸出二文钱，又将破碗里一文钱拿了，递了过去。

“拜托王大姐了，您看能给我多少？”

羊奶五文钱一碗。

这倒令王翠翠惊讶了。

她的羊奶不愁卖，每次出摊，很快就被抢光。

温热的奶谁不喜欢呢？

逍遥镇有好几个乞丐，从来都是伸手讨要，她是第一次遇见乞丐花钱买羊奶的。

她忍不住打量眼前的瘸子。

打扮很职业，草帽，蓑衣，手扶着拐杖。

很年轻，面黄肌瘦的，眼珠子很亮。如果肤色白一点，营养再好一点，应该是个很迷人的小伙子。

王翠翠将三文钱接了。

“年纪轻轻的，唉。”她叹了口气，转身打开裹得严严实实的挑子。

小黑狗自来熟，主动凑到了阿花身边，二只狗很快熟络了起来。

热气氤氲，寒冷似乎都被驱走了。

王翠翠舀了满满一大勺羊奶，幸亏破碗缺口不大，要不然就洒了。

热腾腾的奶香直扑鼻子。

瘸子咕咚咕咚几口就干了。

王翠翠快速将挑子收拾好，瘸子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出一片黄杨叶子。

“谢谢王大姐，您给的太多了。”

“我给你吹一首歌吧。”

“不用了。”王翠翠拒绝，快速将挑子收拾好。

她可没空耽搁，趁热到人多的地方，早卖完早回家，女儿一个人在家呢。

瘸子将树叶放进嘴里。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力的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

瘸子的树叶吹得很好。

高亢，如泣如诉，让耳朵有怀孕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王翠翠竟然听得痴了。

一曲完毕，王翠翠久久回味，竟然有些泪目。

末了她擦了擦眼角，幽幽叹了一口气。

“都是可怜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瘸子将树叶收好。

“王大姐，我叫路飞。”

他并不敢说出真名字，连他现在的肤色都是故意涂得蜡黄的。

至于瘦得快脱相，这是饿的。

在这兵荒马乱，妖孽横行的岁月，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给乞丐。

一个多月来，瘸子大多时候都是饿肚子。

王翠翠点头：“你以后叫我姐吧。”

“你有这么好的才艺，姐介绍你去逍遥茶馆讨生活吧。”

王翠翠说到做到，瘸子当天就上岗了。

不过他没拿到一文钱。

第一天属于试营业，所有的收入归茶馆。

第二天，他正式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