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那道尖细的声音喊了一串什么他没听见，再次捕捉到的字眼的时候，便是提高了音量的二拜高堂。
这次牵红很快就扯动了两下，陈子诺三鞠躬拜了高堂。
等到三夫妻对拜的时候耳鸣声消失了，陈子诺只是能听见些模糊的声音，他手上的牵红动了一下，刚要转身的时候他愣住了。
陈子诺的手里有三根牵红，他们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哪一个在动。
怎么办？耳朵完全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周围寂静的可怕。他微微抬头想看一看，可盖头一直一直维持着视线的范围，好似会生长一般。
凉意从背后扩散开来，一个比他高大的人贴着陈子诺的后背环抱住他，一双苍白陌生的手握上了他的手，缓慢僵硬的帮他理开了缠绕在一起的牵红。
像是配合一般，最中间的牵红动了一下。陈子诺没有选择了，他将其他两个牵红松开，抓着那一根绳子的手青筋暴起，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双苍白的手引导他拜了下去，在陈子诺寂静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沉稳又冰冷的声音“三、夫妻对拜。”
拜堂结束了，那双手的主人却没放过陈子诺，他的手伸进盖头里摩擦了一下陈子诺的耳朵。那是彻底的冰冷，不含一丝温热，冰的陈子诺一抖。
随后天地一转，陈子诺和李漻言又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当她们看见陈子诺的时候眼里带着慌张、担忧，陈子诺低下头看凤冠霞帔已经不见了。
在陈子诺眼里，她们的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耳朵黏糊糊的陈子诺用手一摸。
原来耳朵里流出来的是血啊，他想。
李漻言神情复杂，他是忽然跟着陈子诺进去那个诡异的空间的。和陈子诺不同他能看得到情况，一个双眼被挖去的老太婆站在他准备的人偶旁边，嘴里喊着拜堂的主持词。他也看的到靠近陈子诺的那个人，是的，在他的视角里那是一个人，和他穿的一模一样，连同那张脸。
他能看得见，能发的出声音，但他动不了了。他能感觉得到数的手附满他的身躯，硬的像干了的水泥一样。当要拜天地的时候，他试图晃动手腕，但失败了，直到那个人即将贴上陈子诺，水泥突然有些软化，他连忙抽动牵红。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李俊业和一个没有脸的鬼出现，他们手上的牵红也出现在陈子诺手里，他喊着中间，但陈子诺似乎听不见。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陈子诺和李漻言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先看见了陈子诺，他耳朵流出来的血已经很多了，很显眼，对上陈子诺迷茫的眼神的时候，他们都不忍在开口说话了。
陈子诺听不见了。
贾仁瑞凑过去问李漻言发生了什么，李漻言没回答。他撩起衣袖，众人才看见在衣服下的皮肤上出现了数的手印，有些地方被勒出青紫甚至发黑。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李晓楠惊恐的问道，昨天她穿着那套凤冠霞帔的时候远没有现在恐怖。
梁静华拉过陈子诺让他背对着众人轻擦着血迹，沉默的竖起耳朵听着。
李漻言隐瞒了那个人和他长着同一张脸的事实，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陈子诺也没看见那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