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
“不清楚,自我十六岁那年一别,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真没想到你还有个师父,我还以为你的武功是天生的,就像我的幽默、机智、英俊一样。”
“人几乎没有什么是天生的,大多都是后天养成的,甚至连身体也与个人的后天生活环境有关。条件好一点儿,就长得高、长得壮;条件差一点儿,就长得瘦、长得矮。我只有一个毛病是天生的——梦游。”
“你梦游?”苏明远吃惊了,“我怎么不知道?”
“被师父治好了。”
“别绕来绕去的,从头说起吧!”
“好,”林可欣娓娓道来,“我小时候有梦游的毛病。你知道梦游最遭罪的并不是梦游者,而是她的父母。”
“不,”苏明远深表理解,“你晚上睡觉,父母却法休息,免得你跳到海里去。”
“我父母每天晚上轮流看管我,直到有一天,父亲出差,母亲太累睡着了,我便挣断绑在我们胳膊上作为联系的绳子,跑了出去。”
“你去了哪里?”
“我在梦游,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这些事情都是师父后来告诉我的。他说,那天深夜他正在练功,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能量正在逼近——是我在向他走去。他不动声色,我就闭着眼睛从他面前经过。如果换了平常人,早就以为是鬼魂而被吓死了,可我师父久经江湖,一看就知道我在梦游。”
“然后你师父叫醒你、教你武功?”
“不,对待梦游的人,不能叫醒他,不然他醒来一看环境不对,定会受到极度惊吓。”林可欣说,“我师父很善良,也很有经验,他决定帮助我。他用‘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用意识与我对话,别人听不见,我的脑海中却能听到他的声音。而且,在我看来,他的声音就像梦境中的天籁之音,不会惊扰我。”
“你师父应该去开中医诊所。”苏明远打趣地说。
“师父知道治愈梦游不是一日之功,便在梦中教我修炼基本心法,先将心定下来。后来也许师父跟我母亲打过招呼,之后我再梦游,她就不管了。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梦游到那个神秘的树林,师父每天都在那里教我练习武功。基本心法练好后,师父又教了我中级心法,然后是基本的拳法、掌法??总之一步步升级。当我十六岁时,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师父??”
“慢着慢着,”苏明远打断道,“这话我怎么听着别扭,你已经跟师父学了好几年了,怎么十六岁才见到师父?”
“那几年我都在梦游,”林可欣解释,“我只知道梦中有个人在教我武功,可回家梦一醒就全忘了。直到十六岁那天夜晚,师父觉得我的定力已经练得很强了,就在梦游时叫醒了我。”
“你因此而发疯了?”苏明远问。
“没有,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师父的声音我早在梦中就熟悉了。”
“那你师父干吗叫醒你?”
“师父说,我的武功已经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平,梦游症也将在唤醒我之后痊愈,他就不用再教我了。”
“那他干什么去了?”
“他说他要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太感人了,”苏明远想抹抹眼泪,但是没抹出来,“第一次见面就分别,多么遗憾呀!所以你一定要珍惜与你朝夕相处的人——你看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可欣半真半假地说,“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了,而我的梦游症也是在那天被师父唤醒后彻底治愈了。”
“这里面有个问题,”苏明远说,“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去找你师父?”
“我们的世界大,他们的世界却很小,”
“他们的世界?”苏明远疑惑了,“你师父是外星人?”
“我师父是武林人士,”林可欣解释说道,“师父告诉我,每天夜晚,我都在梦游中穿过一道特殊的屏障,进入他们的武侠世界。”
“平行世界!”苏明远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有的作家能写出活灵活现的武侠故事,原来他们也是在机缘巧合下进入武侠世界去采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