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一边往大门处跑,一边问道:“谁啊,这半夜三更的。”
落下门闩,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头出去看。
那人这次没和穆十废话,也不管让不让他进去,愣是闯了进来。
“王爷,王爷,您不能不顾西陵国的安危啊,康王已经攻城了,我们要顶不住了。”梁宜年一边往里跑一边喊道。
王府的下人们都被喊了出来,纷纷过来拦着梁宜年。
“梁总统领,梁总统领,王爷他不见……”
穆十的话还没有说完,穆淮之就从听雨轩里走了出来。
“大呼小叫什么?”
梁宜年看到穆淮之,激动得都要哭出来了。
要不是身上有甲胄在身,他早就跪下了。
“王爷……”
穆淮之一挥手拦住了梁宜年后面的话,“我知道了,现在就点兵出战。”
听到穆淮之这句话,高兴的不止是梁宜年,还有淮王府的所有人,他们的王爷总算能抑制住悲伤,做正事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穆淮之又回头吩咐道:“穆十,把灵棚拆了,所有的白灯笼都撤下,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一个喜庆的淮王府。”
“啊?啊……是。”穆十刹那间脑海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自家王爷这是悲伤到极致了,还是走出来了。
“王爷,那王妃的棺椁怎么办?”穆十追出去问道。
穆淮之骑在马上,冷声说道:“送到国舅府上去。”
穆十着实有点惊愕,这把淮王妃的棺椁送到国舅爷府上,这不是对王妃的亵渎吗?
可是王爷交代的事,他又不敢不办。
郑元青这些日子,正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自己的姐姐被皇上送去了宗室府,铁定是完了。
叔父那个中郎将逼宫的时候也死于非命了,他们整个郑家就要倒大霉了。
逃,四城门紧闭,又逃不出去,躲,处可躲。
往日那些狐朋狗友,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现在是唯恐避之不及。
但凡有人来敲门,他都怕得要死,怕皇上派人来抄家了。
他现在最希望康王打进城,把这个皇位夺了,那样他姐姐又可以当宠妃,他又能当上那个可以在京城横着走的国舅爷了。
“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郑元青赶紧用被子把头蒙上了。
好像这样,外面的事情就不会传进他的耳朵里。
可是他的耳朵又背道而驰地竖起来听。
“你们干什么,这是国舅府,我们从来没有订过棺材,你们送地方了。”
“我们送的就是国舅府,是淮王让我们送过来的。”
Dang!
棺材落地的声音,就如同闷雷一样,轰得郑元青的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我们国舅府与淮王冤仇的,淮王为啥诅咒我们国舅府?”
“哼,有本事你们自己去问我们家王爷,不过我们家王爷没在家,去城外收拾叛军了。”
说完,淮王府的下人就甩袖子走了。
郑元青躲在被子里,体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