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不想告诉他,信是她写的,省得他问东问西的,告辞回家,给张钰擦拭身体。
张钰保持沉默,他表面上是没有啥,心里始终是别扭的,也觉得自己和废话没区别,尽管顾兰一直开导他。
“张钰,一会清洗伤口换病,你可能会疼,忍一忍。”顾兰细致地道。
“不会有知觉。”张钰神情黯淡。
“会有知觉。”
顾兰和他就像是在唱反调,非得让他认同自己的话,张钰是不想她失望,便没有继续反驳。
张钰在她换尿裤的时候,闭上眼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这种丢脸的事,他只愿早些结束,而且,他到底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被女人这般瞧着,心如小鹿乱撞,心脏砰砰跳差点就失控。
顾兰是想闭着眼不看的,但不能,那样乱碰说不定会出大事,她快速的换掉,到头来发现自己额头大汗淋漓,这真是比打一架还要难受。
瞥见张钰那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她倏的附近他耳边调皮地道:“你没有过女人吗?”
张钰一听,瞬间冷却,他的眼神也带着凶悍:“我张钰不是乱来的人,娶媳妇只娶一房,要睡女人也只睡一个,那就是我媳妇,除了我媳妇之外的,都是野花,再香也入不了我的眼。”
“噗......你那么痛快答应离婚,我以为你在部队有了相好的哩。”顾兰可是个痛快的,心里话也不会藏着掖着,这样和人相处起来才会舒服。
否则整天疑神疑鬼的,哪还有精力干正事。
“你说笑了,我这样的出身,谁愿意嫁给我,就顾兰你不嫌弃。”张钰谦虚地道,部队里确实有许多女兵或者是战友向他示好,他从不曾心动,他一直惦记着家里有一个指腹为婚的。
不管对方长得是圆是扁,他都要遵从长辈的诺言,除非人家先背弃了婚约。
当时第一眼看到顾兰,只觉得这姑娘长得温婉如水,一双水眸娇憨可爱,他当晚没有碰她,是想给她时间。
他冲锋在一线,随时可能会出意外,如果她后悔的话,随时可以答应离婚。
免得糟蹋了善良的姑娘。
“嗯,我也没后悔嫁你。”
顾兰违心道,不想他受着伤还得接受心灵的煎熬,这婚她一直坚持要离,她不会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过一辈子。
而且,她一直觉得,男人和家庭只会拖累她,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即便是出门远行,也牵挂。
“你不离婚了?”张钰带着几分窃喜,原本要离婚,他也没有留恋,可这两日顾兰一直在眼前晃,他已经习惯,她若真要离开,心里便升起失落感。
顾兰没想到他追问,一时间愣住,是继续撒谎欺骗他,还是如实告之?
“我知道了。”
张钰见她的表情,便知她刚刚的话是安慰自己的,像她这般能干又漂亮的姑娘,他没理由绑着在身边遭罪。
“你知道啥?你腿没好之前,我们先别提离婚的事。”
顾兰已经给他擦拭完了身体,又给他洗脸,手碰到他下巴的胡渣,轻轻地刮了刮,呢喃道:“明日我给你刮一刮。”
“不必,刮与不刮没啥区别。”
张钰心里仍是闷闷的,他不想捆绑了她,然一想到她始终要离婚,便觉得胸口被大石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