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柳氏女,元若望却连多看一眼都不曾。听了展昭转述遭遇她之后的表现,元若望更是懊恼自己当日脑抽了才将这么个东西放入地宫里来。因此得知她此时所在的位置后,直接对地宫女管事道:“处理掉,干净点!”
六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字,就这么判定了那位“心比天高,生为下贱”自觉是“风流灵巧招人怨”的柳氏女。
林思嘉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蓄奴之风普遍,打杀和买卖奴仆也是普遍,何况是这种死契,且还触犯了主人底线的奴仆?
她从前相信公道正义是需要依靠国家法律来维持的,身为公门中人,亲身目睹江湖中人械斗决生死、富家豪门处置起奴仆性命来,眼睛都不眨。可是她却不会再像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那样愤怒和抑制不住地想要打抱不平了——或许,这也是一种入乡随俗、不知不觉的环境融入吧?
而裴慕文因为先前帮助众奴仆抵御宇文翔,后又率领众人绊住八名药人,算是戴罪立功。再加上展昭从中说情,元若望同意了裴慕文三个月的药人期缩减为三天。他可以和众人一起出地宫,不过是立下毒誓,且以子母缺月轮的子轮作为抵押交付元若望,发誓不得向外人透露地宫秘密。
郑重考虑过后,裴慕文干脆地交出了子轮——如此干脆利落,不再顾忌他父亲武林盟主裴宵对这子母缺月轮重逾性命,倒也着实令元若望对他另眼相看,难得解释道:“你也莫以为我会贪你家这东西,父亲手札里对此物也有所记录,正是研究到一半,初见端倪的时候,戛然中止。如今不过是搭着顺风车——此物与锻体液同源,皆来自于弱水不系舟,故而,我亦可以顺带继续研究下去。”
听了这一番实实在在的分析,裴慕文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甚至还强撑着疲累不堪的身体默写出裴家十几年来关于子母缺月轮的试验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