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意识到了,但却放纵自己去沉沦:实在是二十六七年来,孤独漂泊、匡扶正义的生涯说起来令人赞叹、敬佩不已,可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不被从前的朋友所理解的龋龋独行、不敢有丝毫弱点暴露人前而故意疏离亲近之人,在他去到另一个时空,见到活得潇洒恣意的自己,爱情、友情俱足时给他的震撼!
嫉妒是人的天性,只是君子懂得克己自律。若是旁人,展昭自然甚感想,随喜也可。但偏偏那是自己——另一个自己!嫉妒自己没关系吧?而且还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不违反公义良俗,也不会伤人害人。所以,释放内心的潜藏欲望又怎样?
平行时空思维干扰,加上当初位面连结时狂暴力量促使的同一个体的能量吞噬本能,让此刻的展昭心中的阴暗面悄然扩大。
他望着倚靠着亭柱子的姑娘,眼眸深邃,如两道漩涡,光芒明明灭灭,随即垂下眼帘,微微一笑,心道:不急,灵儿,我们来日方长。
远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展、林二人回首望去,却见是翩翩白衫美少年,跨神驹,佩名剑,马上横放一胡须斑白的布衣老头,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
可怜那老者吓得抖搂成一团,喘气如牛,大约一路呼喊,嗓子都干哑了。
来到近前,白衫美少年单手提起老头后腰带,右手抓起一旁马鞍挂钩上悬挂的药箱,就那么飞身而起,几个点落,稳稳落到亭子里。
须发斑白的布衣老者一待落地,便踉跄着冲到栏杆边,对着亭下深谷大吐特吐起来。
洁癖颇重的白玉堂,迅疾后退,嫌弃得不要不要的,一转头对上展昭不赞同的视线,白玉堂辜摊手道:“我哪里知道这老大夫身子骨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