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志和悄悄地鼓动赵何两人,也过去给宋司长敬杯酒。
不过,两人都不饮酒,便以茶代酒,一起过去敬宋司长。
见何淑懿来敬酒,宋司长立时喜出望外,意乱情迷地贪婪地盯着何淑懿,不断地夸赞何淑懿长得漂亮。
在与何淑懿碰杯子时,宋司长还有意意地摸了一下何淑懿的手。
这让何淑懿十分反感。宋司长似乎有严重的口臭。跟他接近,老远就能闻到他那浓烈的口臭味。因此,赵何两人一敬完酒,就不想再听宋司长絮叨,匆匆返回原位。
随着一阵悠扬的芦笙曲的响起,一群身着苗族盛装的姑娘娉娉婷婷地鱼贯而入。每位姑娘的手中都擎着一个船型海碗和一个牛角酒壶。赵书勤知道,姑娘们要给北京的客人表演“高山流水”了。
“高山流水”是苗侗人民独创的一种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敬酒方式,也是苗侗人家接待客人的最隆重礼仪。仪式开始时,敬酒的姑娘站成两排,分列客人的左右两侧。姑娘们一边唱着民歌,一边把海碗阶梯式地从高至低层层叠放,让海碗首尾相接,连成一体,直至客人的嘴边。
敬酒时,姑娘们将米酒从最高处的海碗倾倒。米酒顺着海碗拾级而下,最后流入客人的嘴里。米酒从高而降,一泻千里,仿佛高山上飞流直下一般,仪式因此而得名。仪式的海碗层数,则根据主人的好客程度和家庭条件而定。最热烈时,海碗叠起来有一层楼高。敬酒的姑娘们站在一层楼高的斜梯上,将牛角中的米酒从顶层倾倒下来,飞瀑泉流,银潭坠地,酒香四溢,气势如虹。
当然,敬酒也讲究一定的规则,那就是客人的手不能触碰海碗,也不能站起来,只能老老实实地享受姑娘们的热情似火和米酒的芬芳醇醉。
当下,卞志和让姑娘们先敬宋司长。宋司长开怀大笑,直呼过瘾。姑娘们围到宋司长身边,娴熟地摆出“高山流水”的阵势。紧挨宋司长的两个姑娘先用臀部从左右两厢礼节性地推搡宋司长两下,再欲送还拒地喂宋司长两口菜,接着就正式敬酒了。
伴随着芦笙的激昂的旋律和姑娘们的悦耳的歌声,两个牛角酒壶从高处把酒倒下来,珠滚玉滑,潺潺流淌,最后汇入宋司长的嘴中。宋司长咕噜咕噜地吞咽着,丝毫不停顿不含糊不露怯,潇洒沉着,气吞万里。同时,宋司长的双手也没有闲下来,不时悄悄去捏一下身旁两位姑娘的大腿和臀部。
其他客人则不停喝彩,对宋司长的海量佩服得五体投地。大约一口气喝了一斤半米酒,宋司长才喊个暂停。其惊人酒量可见一斑。歇息片刻后,宋司长接续奋战,又享用了两次“高山流水”,前后共豪饮了将近三斤米酒。但仍然意犹未尽。
卞志和考虑到米酒的后劲大,担心宋司长吃不消,便委婉地要求姑娘们在宋司长这里暂告一段落。姑娘们则继续向下一位客人服务。
等全部客人都敬过一轮时,宴会也接近了尾声。北京的客人大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包括额日敦塔娜。
宋司长也醉得一塌糊涂,语伦次,目光迷离,嘴里不断地念叨何淑懿的名字。
“这人有毛病!”何淑懿悄声斥骂道,一脸厌恶和愤怒。
“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赵书勤小声安抚道。
卞志和安排车子,陆续将北京客人送去酒店休息面对一大桌大部分略动少许的菜肴,赵书勤真想打包带走。否则,真的是太浪费了。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他知道一丝一粒来之不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二舅妈为了一担粮食,被逼出卖贞洁。卞总一顿饭浪费数,眼睛也不眨一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冰火两重天,充满了太多的不公。
赵书勤叹息连连。卞志和安顿好客人后,又回来跟赵书勤和何淑懿闲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