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懿大怒,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赵书勤居然跟乌兰共骑一马。赵书勤还紧紧地搂着对方的腰。何淑懿更是醋意泉涌,妒火中烧。她倏地站起来,把嘴中嚼着的香蕉一口啐在地上,气呼呼地走向拴在雨棚边的黑马,把绳子解开,跟着一跃而上,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驾——何淑懿怒喝一声,马鞭重重地笞在黑马的屁股上。黑马嘶鸣一声,载着何淑懿闪电般地向赵书勤和乌兰的白马追上去。
赵书勤坐在乌兰身后,跟着白马一路狂奔。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清亮的怒喝声。赵书勤回头一看,只见何淑懿扬鞭策马,正怒气冲冲地追赶上来。赵书勤暗道不妙,急忙请求乌兰勒止马儿。但也许是马速太快,风声太大,乌兰没有听到;或许是听到了,可不为所动。总之,乌兰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不停地挥鞭笞马,踏雪疾驰。赵书勤心急如焚,惶恐不安。因为,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快停下!快停下!停下!停下!”赵书勤大声喝叱道,并猛烈地摇晃乌兰的身子。
乌兰终于有所反应。她嘘的一声,勒住辔头,将马止住。
“下马!”赵书勤厉声喝令道。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由于只载着何淑懿一人,且比白马高大强壮,何淑懿的黑马的奔跑速度明显要快于赵书勤和乌兰所乘的白马。再加上何淑懿拼命地催动黑马追赶,黑马更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来势凶猛,摧天坼地,不可一世。就在白马驻足的刹那间,黑马径直撞上来。嘭的一声巨响,白马被撞飞,甩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雪地上。赵书勤和乌兰也被抛出去几十米远,头部深深地扎进雪地里。还好是厚厚的雪地,倘若是混凝土地或石板地,后果就不堪设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黑马这边也损失惨重。在巨大撞击力的作用下,黑马也被猛烈弹开,来个急速的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而后倒翻在地,四蹄朝天,头破血流,鬃毛满地。何淑懿当然也被远远地甩出去,也一头扎进雪堆里。
赵书勤勃然大怒,爬起来,冲到到何淑懿身边,抓住她的衣领,把她从雪地里拔出来,掼在一边。
“你疯了!”赵书勤咆哮道。
赵书勤实在是怒不可遏,忍可忍。以他温和隐忍的性格,断不至于轻易大发雷霆,何况是对一个女孩。但何淑懿刚才的举动,确实太过疯狂,简直在拿生命开玩笑。赵书勤想想就毛骨悚然心有余悸。
何淑懿抹掉脸上的雪花,嘿嘿地干笑两声。“对,我是疯了。你打我啊!你杀我啊!”何淑懿盛气凌人地反击道。妙目圆睁,目光犀利地逼视着赵书勤。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赵书勤恨恨地责骂道。“你想过没有,倘若这地面不是积雪,而是混凝土,是石头,后果会怎样?我们三个今天就把命撂这了。你知不知道?”
“撂就撂吧,不就是一死吗,有什么好怕的。”何淑懿满不在乎地说道。“死了正好还可以埋一窝,千年万载在一起。”
“神经病!”赵书勤悄声骂道。
不过,何淑懿还是听到了。
“对,我神经病,我犯贱,我自作多情。”何淑懿苦笑道。“你慢慢玩吧,姐我不奉陪了。我走了。”说罢,何淑懿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马场大门口踅去。
刚好,卞一天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匹疾驰而来。擦过何淑懿身旁时,卞一天吁的一声,把马勒住。卞一天探出手臂,抓住何淑懿的臂膊,欲把她提起来。何淑懿趁势一跃,飞身上马。卞一天吆喝一声,策马带着何淑懿向马场口迅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