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抬起了头，眼睛盯着钟鸣，一顿一字地认真道着谢，“同学，真的、很谢谢你。”

“嗐，你掉进水里其实也有我的，帮你是应该的。”钟鸣的腿不自主地开始抖了起来，眼神更是飘忽。

“同学，你的药。”林决正准备问明白的时候听到了配药师的喊声。钟鸣立马回头去拿药也没有继续交谈。

配药师指了指长方形的药盒，这个消炎药一日二次，一次一粒，不能多吃。然后在装袋子的时候又顺道拿起剩下的药一个个地说用法，外敷内用的各种药一大堆。钟鸣听得认真地很。拿完了药还跟人家配药师又问了一次注意事项，确定误之后才走。

回去的时候还是钟鸣背着林决。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雨还没停。

耳朵里全是细雨落到树叶、草地、屋檐上的沙沙声，静谧悠长。

钟鸣背着林决走在校园里。林决撑着伞，突然出声。

“你们当时在看什么？”

“啊······就情侣吵架呗。”钟鸣被这个提问弄得猝不及防，现在想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吵什么？”林决继续语调机械地问着钟鸣。你听他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好奇心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钟鸣：······

林决：你不记得了？

钟鸣：······记得，就相互骂架嘛。

林决：骂什么？

钟鸣：······嗯······

这个时候钟鸣也刚好走到他们看热闹落水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来了一段案发现场重现。他单手搂着林决，腾出来的另一只手还要指一下当时的男女站位。

当时那个女生就站在那个黑色的大众车旁边骂男生眼瞎，然后男生说就是眼瞎才喜欢你个见货。钟鸣停顿了一下，林决感觉到了。

“继续啊。”又是毫感情犹如机器一般平直的语调。

钟鸣偏偏被这种语气给冷到了，不知道怎么讲下去了，要说平时也没少跟兄弟们开这种玩笑，这下怎么就羞于启齿了呢。

不要多想，就是看了个热闹嘛，谁还不看热闹啊，其实也没啥。钟鸣给自己做完了心里建设，深吸一口气就继续开始讲了起来。

然后那个女生就冷笑了一声回骂了一句你是什么烂货，脏东西，连见货你都配不上。钟鸣讲着差点把自己讲笑了，那姐太硬核了。但是他还是把笑憋了回去，毕竟背上的这位苦主没有笑。他强忍住笑意继续给林决复述。

那个男生当时就没绷住气得破口大骂女生是出来卖的。然后女生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说老娘不是出来卖的是出来买的，刚好买到了你爸，所以才有了你这个杂种。后面两人就扭打到了一起，再然后保安就过来把人拉走了。

······

钟鸣突然意识到这个热闹凑的很低俗。

钟鸣：讲完了。

林决：没有了？

钟鸣：······去的迟······

林决：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