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只好作罢,心里祈祷着影片能够快点结束。
电影的对白不像电视那么直接,所以全盲的人看起来是有些吃力的,很多时候他们需要借助旁人的解说才能更清楚的明了剧情。以前墨冉也和韩朝阳偶尔来过电影院,但大概那时对方还沉静在他们炽热的爱情中的缘故,总是声情并茂地向她讲述剧中各种有趣的情节,然而此时,身边的这个人不仅没有给她做任何解说,甚至还渐渐地发出了鼾声。
墨冉听着他的鼾声,只能奈地叹息。不可否认两年来,张远对她确实关怀备至,虽然他俩一个在东华路一个在上海路,但他却经常问寒问暖地关心她,还隔三差五地给她送去水果零食。可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好像再也找不到任何共同语言,她真不知道如果以后就这样和他生活,岁月中还能留下多少快乐。思及此,她对这部本来就喜剧色彩颇浓的影片便少了几分兴致,只是剧中偶尔插播的几曲悦耳的背景音乐方能使她那失落的心暂时得到平静。
9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当那动听的片尾曲响起时,刚刚睡醒的张远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手中,用颇为体贴的语气道,“墨冉,你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是不是刚刚掉了不少眼泪啊!”
面对张远知的体恤,墨冉只好哭笑不得地掐了他一下说,“你不知道这是部喜剧片吗?”
“哦,那你只要开心就好。”张远说着,便拉着她快速地走进了散场的人群中。
“墨冉,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好吗?”滨湖路的大树旁,,当墨冉思量着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将张远打发回去的时候,对方的声音竟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不行,我今天不方便。”墨冉顾不得羞涩,开门见山地说。
“你怎么总有这么多理由。”张远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愤怒,显然失望到了极点。
“我……”面对他这样的质问,墨冉还真有点言以对,只好奈地低下了头,心里暗自痛恨自己两年前不应该因为对方说不在乎她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就草率地答应与她交往。时至今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如果直截了当地说想和他分手,势必将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哥哥和父母那边也不好交代。她该怎么办呢?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张远见她低头不语,便觉得寻到良机,下一秒,他快速地转身用一只手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另一手则捧起了她的脸疯狂地吻上了她的唇。
墨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等她缓过神来时嘴已经被对方肥厚的嘴唇堵上。她想用力推开他,对方却疯狂地将她抱得更紧,她的力气使不出去,只能像只可怜的小鸟般痛苦地闭上眼睛,任凭他在唇齿间贪婪地吮吸。
“墨冉,我不要回去,就算你身体不方便,我也要和你睡在一起。”张远在结束一个疯狂而热烈的长吻之后喘息着哀求道。
“张远,你听话先回去好吗?”墨冉如同哄孩子般劝道。
“不要,我舍不得你!”张远说着嘴唇又一次贴了上来,墨冉不想再被这个人强吻,赶紧推开他下意识地退后两步,“我今天真的好累了,改天行吗?”
“不,我今晚就要和你在一起!”张远固执地说着,又一次用力地抱住了她。恰在此时,墨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她激动地赶紧掏出来按下了接听键。
“墨冉,下班了吗?”
听到耳朵里传来陆涛洪亮的声音,墨冉就像见到亲人一般感到比的委屈,眼眶立刻就湿润了,连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陆涛,你在哪里,找我有事吗?”
“怎么了这是?我听你声音像是刚哭过呀!”陆涛疑惑的问。
墨冉闻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定了定神,“没有,刚刚有个东西呛到嗓子里了,我是说你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还真有件事邵亦峰那小子回家了,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但老祁要找他聊股票,想让你帮忙问下林妹妹知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
墨冉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放心,我马上就回去问她。”然后对旁边的张远说道,“陆涛的朋友联系不上了,他很着急,我必须马上回去问问我们同事。”
“你不可以打电话问吗?”张远还想做最后的争取。
“可是我手机快没电了。还有,我今天非常时期,但没带卫生巾。”墨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此时她只想快点摆脱她的纠缠。
当看到手机上显示电量1%的时候,张远掐死陆涛的心都有了,但想到他和墨冉之间亲如兄妹的关系,又听到墨冉坚决的话语,只好奈的答应。但是,他的要求是再让他吻她一次。
墨冉想这恐怕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于是只得和陆涛简单告别后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奈地低下头,虽然看不见,他还是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韩朝阳的每一个吻都让她如痴如醉,回味穷。而面对张远的疯狂,她竟然嫌恶的要窒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感情的事情法勉强虽然她心伤害他,但是也没有办法让心属于他,如果还这样勉强的和他相处下去,只怕会把两个人都折磨的遍体鳞伤。她必须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们之间该如何收场。
她回到宿舍后的第一件是就是打开水龙头拼命地漱口,想张远这两次的表现已经告诉她,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她们之间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墨冉,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房间呀!”
听到李菲柔和的声音墨冉猛然回过神,突然想起白天答应林念初晚上要和她聊天,以及刚刚陆涛拜托她的事情,便赶紧整理好情绪,回到小宿舍笑着问,“念初回来了吗?”
“在床上躺着发呆呢。”许珊珊说,“那个蔡先生也太可恶了,自己占了便宜,还要别人道歉。”
“论如何,我都不会道歉,不就是扣几个钱吗?本小姐不在乎。”林念初赌气说。
“念初,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毕竟每个人刚走上社会都会遇到各种问题。”墨冉语重心长的劝导,“我当初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有很多患者看到我就说不要这个丫头推,她那样子简直像个童工,开始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紧张得不得了,后来到了手道之后反而脸皮变厚了,有时候人家这么说,我就说,先让我给您试试呗,不行我自己退下行吗!结果我这样说过之后没有一次被换下来的。”
“墨姐姐,还是你厉害。”林念初闻言对墨冉的佩服又增添了几分。
“总之你切忌,做服务行业,论如何,都不要在客人面前失礼。”墨冉说。
“好的,我记下了。”林念初感激地说。
“对了,念初,你知道邵亦峰家里的电话号码吗?”墨冉想陆涛那里还等着她的回话呢,便不假思索地问道。
“不知道呀!”林念初答,“谁要找他,他不是在训练吗!”说完才觉得不对,他既然说膝盖受伤了,这段时间肯定是不能训练的了。
墨冉也不知道林念初是否知道邵亦峰的近况便故作轻松地说,“可能回家休假了吧,陆涛他们要找他打不通手机,所以让我问问你。”
林念初闻言,出于好奇还是难得主动打了好几次邵某人的手机,起初打不通,后来总算打通了,对方也没和她多解释,只是说那两天回家有事了,然后便和她扯了些关紧要的家常就挂了电话,只是最后告诉她,可能过段时间还会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林念初才没兴趣揣测邵某人会给她什么惊喜呢,她始终惦记着公司该如何处理蔡先生对她的投诉。果然,三天后任杰下来找她谈话了。谈话的内容非就是让她要多检讨自己的言行,既然从事服务行业,就应该既懂得保护自己又能巧妙的与顾客周旋,必要的时候应该放下姿态等等,林念初听着就烦躁。而任杰也看出了她的不屑,最后丢下一句“林念初,社会毕竟不等于校园,哪怕你技术再好,如果不懂得圆滑,迟早是要吃大亏的,再说,你现在似乎点钟还很难达线,所以希望你接下来多学习学习”,才愤然的离开。
几天后一张关于东华路186号林念初医生故拒钟,将给与警告处分,并扣除20分的公告便传遍了手道的各大门店。
面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林念初是早有准备的,她想虽然受到了处分,也扣了钱,但毕竟捍卫了自己的尊严,想来也不那么难受了。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陈晓静宣布给她处分的那天,她竟然再次见到了邵亦峰,而且对方竟然是以她新同事的身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