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真讨厌。”杨丽淑在墨冉耳边低语道。
墨冉还没来得及评论,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一听来电号码竟然是母亲刘新如打来的。在她记忆中,母亲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便带着几分激动快速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冉冉,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啊?怎么快一个月都没打电话回家了啊!”电话一接通,刘心如就数落起来。
虽然母亲态度时分的不友好,但是墨冉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妈,我最近挺忙的,每天饭都要抢着吃呢?你和我爸身体都好吧!天气越来越凉了,您可得保护好你的膝盖啊!”她知道母亲患有风湿性关节炎。
刘新如冷哼道,“再忙也不能不给父母打电话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你爸一直为你的事情操心吗?你不要整天只顾工作!和那个小张发展得怎么样了?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和他父母见面呀!”
墨冉一听这话心中仅有的一丝喜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悲凉,原来母亲打电话来还是为这事。可是,自那天从新城市回来后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张远结束,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和他摊牌而已。随着一丝不悦涌上心头,她便用不咸不淡地口吻道,“我还没想好呢,况且您就这么盼着把我嫁出去吗!”
电话那头的刘心如显然非常不满意女儿的回答,“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个父母希望自己女儿在家里当老姑娘的?况且你和小张认识这么久,我们都不了解他的家庭,怎么放心啊?”
墨冉不想再听她唠叨便道,“妈,你先别急,我实话和您说,我觉得我和他不一定合适,所以让我再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行吗?”
“你还想什么呀!”刘心如不解地问,“我看那小伙子还行,虽然不能说让我们十分满意,但是你毕竟看不见啊,所以能找个愿意照顾你的人,就不要太挑剔了,要知道你和他如果能早些有结果,也算了了我和你爸的衣装心事。”
墨冉闻言越发的不耐烦起来,心道,难道再您心中我就这么多余吗?您口口声声说为我操心,其实,更大程度上市自己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逐渐成家心里难以平衡吧!可是面对母亲,她向来只能生闷气却从不敢正面反驳,这倒不是她懦弱,而是从小到大她不止一次听母亲说过这辈子最大的不信就是生了她,时间久了,她似乎真的就认为是自己对不起母亲,甚至觉得在家里自己就是多余的,尽管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长期以来,她面对母亲始终处于这种矛盾而复杂的心境中,她很渴望得到她的母爱,却一次次地被她伤了自尊。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刘心如见她没有回应又没好气的追问道。
“好了妈,这事情我改天再和您聊吧,我要去上班了,拜拜。”墨冉说完,也不管母亲的反应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死女人,你和张远到底怎么回事啊!”杨丽淑好奇地问,“我可是听说他最近反常的很呢,不但经常在宿舍喝闷酒,还去买了好多A片回来看,这都是为什么呀!”
面对杨丽淑的疑问,墨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总不能说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连被他抱一下都难受吧。如果那样说了,就她的大嘴巴不到一天说不定全店的人都知道了呢?可是,以她一向喜欢刨根问底的个性,什么都不说,又难以脱身。所以反复思量之后她才道,“我不行,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透。”
“你不会是还忘不了那个……”杨丽淑说着又语重心长地劝道,“墨冉,你书读的太多也不好,总是想法太多,像张远那样又是半盲又老实的人你还对他不满意,我告诉你生活可不等于那些言情,你要现实点。”
墨冉很感激杨丽淑和她说这些,可是她却不认同她的观点。她始终相信读书可以净化思想,充实心灵,她的人生本就充满荆棘,如果没有书籍陪伴,生活只会像口枯井班毫生机,时间久了,她或许就变得消极而颓废,那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死女人,我的话听进去没有。”杨丽淑见她不做声,便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腰。
“杨丽淑你看你身上好像掉了个扣子,还不赶紧去找。”从阳台晾衣服回来的李菲见状忙转移话题道。
杨丽淑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衣服,果然少了一粒扣子便着急地道,“哎呀,真的,你帮我找找呗。”
“我这眼神也不太行,你去我们房间叫珊珊来帮你找找看。”李菲说着又转向一旁的墨冉道,“墨冉,你是不是收拾好了,陪我去趟超市吧!”
墨冉正想摆脱杨丽淑的盘问,于是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去宿舍拿了背包便和李菲一起出了门。
李菲那天晚上意间看到约会回来的墨冉神色黯然地在水池边一遍遍的漱口,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问过她,但可以断定的是她和张远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而且通过平日里的相处,她既了解墨冉的为人,更知道杨丽淑的个性,听到她似乎在给墨冉上政治课又见墨冉低头不语第一个念头便是赶快替她解围。
“墨冉,过两天我有几个同学要来宁都,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两天,你说我带他们去哪里玩比较好呢?”滨湖路上李菲问墨冉。
“那要看你的同学想玩什么。”墨冉说,“要想看名胜古迹,就去中山林和总统府,如果想玩,就去珍珠泉和玄武湖,或者莫愁湖牛首山等等。当然,如果全是女孩子,你也可以带他们逛逛新街口,再去夫子庙吃点小吃。”
“好吧,我打算买张地图,然后把你说的这几个地方都打上勾,到时候问他们想去哪里。”李菲说着又问,“我的同学们还想来我单位看看,可我又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做足疗的,你说怎么办呢?”
“你和他们说了你在手道上班吗?”墨冉问,据他所知好多后天进入这个圈子的人都不喜欢和以前的亲友说起现在的工作。
“是啊,我想手道是个正规的企业,网上都能查到,说出去也不丢人。再说了,我的好几个同学现在还在做服务员,工资还没我高呢。“李菲说,“不过我同学都以为我是从事中医推拿,可如果带他们来我们店,他们就知道我是个给人摸脚的了,那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墨冉沉思片刻说道,”有了,你带他们去手道其他门店消费不就可以了吗?别的门店的同事也不认识你,也不可能揭穿你的身份。”
李菲听了墨冉的话兴奋地抱住了她,“这倒是个好主意,姐,你真高明。”
墨冉一笑,“你可不要和我学坏哟。”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今天上午被两个女人缠得有点烦躁,特意带你出来遛遛,对了,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请你去吃肯德基,然后你再陪我去趟屈臣氏,我想买点口红,过两天他们来,我得打扮的好看些。”
“好啊!”墨冉答应着便和李菲一起直奔新城市广场而去。
两人吃完肯德基回到店里前台说今天经理休息不点名,她们便换好衣服来到了休息室。一进门就听到了朱峰不悦的声音,“妈的,今天真晦气,老子想着快到中秋节了,得多挣点钱给老爸老妈买点东西,就去上了个班前钟,哪知道竟碰到个二货。”
“胖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老师之前再隔壁房间上钟总听到你那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啊?”刚刚下钟的胡悦明见朱峰一脸怒气便问道。
朱峰愤愤地骂道,“妈的,老子刚推了个小女人,开始觉得声音还挺好听,就和她聊聊美食和旅游,结果她和她男朋友打电话一直说在做瞎子按摩,老子听了当然气了,就拼命的收拾她,一会儿给他点个尾中啊,一会儿给她点个天宗啊,酸的她鬼喊鬼叫的,老子觉得才解气呢。”
接着休息室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声中张鹏宇问朱峰,“那你不怕她道前台投诉啊?”
朱峰笑,“她不但不会投诉还得感谢我,因为我和她说了,之所以觉得酸痛难忍是因为她的体质太过虚弱,疲劳过度的缘故,她还能说什么啊?”
“胖子,人家就说了句做瞎子推拿,你至于这么生气吗?”邵亦峰调侃道。
没等朱峰开口,杜家文便道,“邵帅,你还能看到点,所以对“‘瞎子’这个字眼没有那么厌恶,可是我们不一样啊,从小到大我最讨厌人家这样称呼我。说咱是老盲也就算了,还用那么难听的词语,这女的钥匙让我碰上了,我也得好好的教训她。”张鹏宇怒气冲冲的道。
“哎,这些人真是太没素质了。”杨丽淑也感叹道。
墨冉淡淡的笑道,“这种人犯不着与她见识,钥匙我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墨冉,还是你心态好。”许珊珊说,“钥匙我爸听到这些话也会气的咬牙切齿的。”
墨冉笑,“我就想这些人又不和我过一辈子,和他们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嘿嘿,还是你想得开。”杨丽淑说着转向杜嘉文道,“嘉文,走,咱去保健五室,我找你有事。”
“研究生,婆娘召唤你,赶紧起来。”胡悦明道,接着不少人都被他这话逗笑了。然而杨丽淑却不想理会这些,她一心只想早点将弟弟买房的事情告诉杜嘉文,于是怀着些许激动的心情和他一起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