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元苘伙食变好了,每天三颗包菜。
容封野不再从二楼空投,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陪野猪玩,预防抑郁。
他像老大爷躺在露台里的摇椅上,拨下一片菜叶,动作优雅往空中一抛。
元苘不得不驱动沉重的身体到远处捡,每天哼哧哼哧骂他八百遍。
他还不如空投呢!
容封野看她细嚼慢咽又扔了一片菜叶,琢磨她的叫声包含什么样的赞美之词。
三颗包菜吃完元苘还没饱,走到摇椅前的水泥地面趴下,目光如炬紧盯容封野。
肉!我要吃肉!
容封野忽略爱意满满的视线,抬脚将她放在露台边缘的前猪蹄推下去。
元苘不舒服非要把脚搭在露台上,刚放上去又被踢下来,她有些小情绪,猪蹄打在露台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
“哒!”
容封野笑容满面,充盈的血气堆到脖子和脸,笑够了吐了口气起身回到屋中。
一楼门没关,元苘站在院子里伸头看向屋内。
鬼鬼祟祟摸到门口趴下,下巴搭在门槛上欣赏小洋楼内部。
和她想象中的华丽不同,洁白干净的室内没几件家具,空荡得像人居住。
她的头尽力贴着右侧门框,斜眼看见远处厨房一角,模糊的小半个黑影正在忙碌。
趁没人发现,下巴向前移动,搭在玄关红色招财猫地垫上,黑影又扩大了一点。
做什么好吃的呢?
元苘控制自己的口水,身体偷偷向前移动,头离开地垫正式触碰客厅。
是肉吗?
厨房。
容封野往玻璃碗中挤沙拉酱,察觉有道火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似乎来自门口……
想起自己没关门,他一边搅拌鸡肉蔬菜沙拉一边从盲区移动到玄关。
元苘半个猪身都躺在客厅里,视线迷茫,眺望厨房吧唧嘴,丝毫没发现里面的黑影不见了。
容封野侧身靠着墙面,走到她身边蹲下,从玻璃碗里夹了一筷子沙拉垂直扔到她嘴边。
元苘眼神还没转回来嘴就开始吃,意犹未尽,伸出粉舌头舔了两下瓷砖。
“好吃吗?”
人猪四目相视。
元苘好像被开水烫了,弹跳着从地上起身,四只猪蹄在瓷砖打滑,各走各的冲到院子一头扎进露台,好像黑色能把她深棕色的庞大身体隐藏。
“呵呵。”
容封野很少隐藏情绪,清爽的笑容和他的人一样自由自在。
他站起身,打开扫地机器人,回到白色四人餐桌边吃鸡肉沙拉,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搜索野猪。
相关视频弹出的野猪或肥头大耳,或矜牙舞爪,对比起来他家这只确实眉清目秀,猪中貂蝉。
吃完饭,他把碗刷干净放进消毒柜,回到卧室上号打了几把游戏赚够两天生活费。
侧头,窗外夕阳的余光把连绵的山顶染红,一到深夜山中独特的恐怖气氛就来了。
他来到隔壁房间,近三十平的房间像图书馆摆满书架,轻车熟路找出两张碟片,到楼下打开门。
元苘猪耳立起,抬头瞧瞧他想干啥。
门打开又关上了,十五分钟后门再次打开,容封野手中拿着淡蓝色水管,拇指松开喷出的水流全打在元苘脸上。
像被人迎面喷口水,元苘闭了下眼睛从地上站起身怒视他。
水管里水流不急,容封野逗完她走到院中,拎着沐浴乳的手抬起摇了摇召唤门口的契约兽。
元苘挺胸抬头,扭着屁股走过去。
容封野竟然从一只野猪身上看到傲娇小小姐的影子,忍不住笑出声,双肩颤抖,手中水管里流水抖成波浪。
笑屁!
元苘自觉来到水下冲凉,不如在溪水里泡着舒服。
容封野往她身上挤了三泵沐浴乳,觉得有点少又补了三泵。
他没有帮忙搓的意思,元苘自食其力躺在地上,翻身左右扭腰在水泥地面蹭后背。
一通操作下白色泡沫越来越丰富,细密的泡沫把整头猪埋起来,只露眼睛、鼻孔和獠牙。
第一次看野猪洗澡很新奇,容封野蹲下身食指沾了点她鼻子上泡沫,泡沫很快融化在指尖。
元苘仿佛被埋在雪堆里,耳朵尖露出来动了动,提醒“花洒”好好放水。
好不容易把身上泡沫洗干净,容封野又开始往她身上挤沐浴乳,洗了五次后元苘不干了,刚想躺下容封野出声阻止:“别躺!好不容易洗干净。”
都不是一般干净,皮都掉了三层。
元苘站着不动,容封野拇指一半按住出水口,水流拥挤,聚集力量呲在元苘身上。
他像刷车把猪身全冲一遍,大概冲了下水泥地面的泡沫,扔下水管回屋里关水龙头,抱出四五条白色浴巾铺在干净的空地。
“猪,来。”
从称呼到他用过的浴巾每一样元苘都很嫌弃,没办法,猪在江湖身不由猪。
她离开湿地,用浴巾擦干身体,擦得差不多用自然风吹干,风带起清爽的柠檬薄荷味儿。
野猪吹风……
容封野大开眼界,等她吹干身体打开门,热情欢迎她进去。
他格外殷勤元苘怀疑有诈,又让她洗澡又让她进洋楼,里面不会有机关吧!进去一个大斧头飞过来把她的猪头砍掉。
见她犹豫不决,容封野后背靠门好心说明:“我不吃猪肉,也没虐待野猪的癖好。”
“哼哧。”
元苘回应一声,走到玄关在地毯上蹭蹭四只猪蹄,点了下头通知主人她可真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