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驼背，站在元苘面前像小鸡仔，腋下夹着新买的键盘：“哦，那我的大姐死前能出现吗？”

“……能。”

“你算得可真准！你在算算今天体彩多少号？”

“……我们这行全靠缘分。”

“哦，今日和体彩缘。”

“呵呵”，元苘抬手拍脑门，保持微笑低头看向他：“缘是用香火续的！”

“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算命用手机”，男人把键盘放在她手里：“我真心求算，键盘新买的，一千八，当香火续给你，以后你就用这个，通上电这儿五颜六色的灯，你就赛博朋克算命引领潮流。”

元苘单手握着键盘，咧开的嘴差点碰到鼻子：“呵呵，您求什么呀！”

男人捏着格子衬衫门襟抖了抖，期待地望着她：“你猜。”

“桃……”

男人张开嘴，瞪着眼睛发出声赞美，跟随她口型缓缓点头。

两人像按了减速键，元苘和他对视不自主点头：“桃……花……运啊！”

“哎！你就算算我命中的大姐。”

怎么还惦记大姐呢！

元苘眨眨眼：“你先回家……给母亲烧点纸吧！你妈没钱花了，等你烧完纸全身一轻，哎！桃花就来。”

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双手握住她的左手上下晃动：“准！真准！我才想起来前天我妈忌日，我忘给她烧纸了。”

元苘瞟了眼他背后破口大骂的女鬼：“您可真是大孝子。”

“键盘送你了，赛博朋克，有缘再会。”

男人要离开元苘赶紧扫码验货，还真是一千八，走到小区门口原地支摊：“大哥，键盘要不要？全新的，八折。”

“不是偷的吧！”

“偷？我，哥，您瞧瞧我。”

元苘挺胸抬头，剑眉微蹙，坚毅的视线射到男人脸上。

两人视线交会，男人顶不住悄悄移开看向地面，怎么有种当贼的感觉。

“咳咳，当过兵？”

元苘笑着含糊凑到他身边：“单位发的键盘用不上，换点小钱，大哥，这是好键盘网上卖一千八，插电脑上这儿全是彩灯。”

男人拿出手机搜价格，元苘抬眼看着购物页面：“我没说吧！”

“八百。”

“不行，我这是正品，您扫二维码。”

男人扫码翻看盒子：“一千，不行我可走了。”

“那您走吧！我等个有缘人。”

男人走了两步退回来，伸出两根手指：“一千二，不能再高了。”

“成交！”

两人鬼鬼祟祟在大树下交易，男人从裤兜摸出一沓钱，在指尖吐了口吐沫数出一千二，手里就剩五圆，攒了半年的私房钱就这么没了有些肉疼，放在元苘手心要给又不想给。

元苘抢过钱笑着和大哥说有缘再会，去银行换钱存钱，把买衣服的钱补给衡信琅，察觉他要醒打车回家，在楼下给自己烧了点纸钱，剩余真钱藏好，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