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信琅下班回家,房间里的寒气瞬间消失,扫了眼如平日一样的温馨房间。
这几天那个小鬼总躲着他,生气了?气什么?
他帮她料理后事,花大价钱给她买寿衣,难不成还要补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心不在焉走进客厅,听见脚步声低头一看脚上还穿着马丁靴,回到玄关换鞋。
还是小鬼……不想走?
他洗完手到厨房做饭,拿起菜刀又想起小鬼,不在家去哪儿了?
元苘坐在窗外的大树上,茂密的树叶挡住橘色阳光,晃悠右脚看着他,菜刀抬起落下斩断的好似不是辣椒而是恶人的头,这身正气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衡信琅把豆腐放在左手上,手掌当砧板,菜刀横竖切了几下轻轻一推,变成小块的豆腐滑进烧热的锅里。
“天还亮着……”
他侧头看向窗外,七十岁的大树枝叶繁茂,有风时晃动的枝叶会打到纱窗。
之前老小区改造特意征求业主同意将大树保留下来,大家还给珍贵树木申请了身份证,他也在申请书上写了名字。
盯着摇晃的树枝看久了感觉屋子都在晃,他收回视线握住锅柄颠了两下锅,香气四溢。
元苘盯着盛进盘中的食物流口水,身体差点离开树荫,想到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又飘回树枝,抱着胳膊生闷气。
入夜,衡信琅躺在床上睡不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书,带上框眼镜坐起身翻阅书籍,找到之前看的页面,看了两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床头灯开着、眼镜戴了、手机静音、人清醒,格外清醒,什么都不缺。
元苘趴在窗户上,借着床头灯看见书名《存在与时间,看名字就很难读。
衡信琅合上书籍,眼镜放进黑色眼镜盒,关灯重新躺在床上,闭眼身边突然出现熟悉的寒气。
元苘趴在他床边:“你书读得也太快了,五分钟都不到。”
衡信琅看向床边吐了口郁气,终于困了。
等他再次醒来卧室温度正常,小鬼又不在。
按顺序收拾完准备上班,穿鞋前回到客厅拿出茶几下的纸笔,笔尖停在纸上好似有很多话,最后只写了一句简单易懂的。
请你离开。
元苘遛弯回家看见摆在桌面的半张A4纸,留言礼貌又疏离,她跪在地板上想了想,笑着在纸条上留了一行更加简单易懂的。
衡信琅回家换鞋,玄关的马丁鞋东一只西一只,快步来到茶几旁定神看小鬼的留言。
你好帅,我不想走。
……?
他拿起茶几上的纸,反复确认歪歪扭扭的字,不管怎么确认都是这一句,思绪缠在一起,他应该高兴?还是让小女孩不要太看重外貌?还是想办法变丑?
纸上的话让他失眠了,翻来覆去临近天亮才睡着,两个小时后睁开眼,洗漱时眼下挂着黑眼圈,走到茶几旁拿出纸试图和小鬼再次沟通。
早日投胎能看到更帅的人。
等他离开元苘从树上飘到客厅,躺在双人沙发里,圆珠笔和纸条飘在空中,好半天纸笔结合缓慢写下一行字。
衡信琅回家直奔茶几,纸条上的话让他的思绪又一次停顿。
不急,我一直等你投胎就能一直看到帅哥了。
“呵呵。”
衡信琅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拿起笔回道:如果我下辈子丑呢?
他在吃饭时茶几上的笔突然动了,小鬼回复很坚决:绝不可能!
衡信琅端着碗筷停了一会儿早上才回复:你是不是需要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元苘:我要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衡信琅:你多大了?
元苘:你猜。
衡信琅:我可以帮你问阴婚,你喜欢哪种男人?
元苘:喜欢开会开小差的、上班打牌摸鱼的、有肌肉的、戴框眼镜但不儒雅的、看书只看五分钟的。
衡信琅坐在沙发上,薄唇轻抿,嘴角向下却露出一丝笑意。
留言太长他要多看几遍,看清楚后起身离开,去楼下超市买了包黄色便利贴,回家拆开包装撕下一张贴在茶几上。
禁止偷窥。
他去上班元苘坐在地板上,指挥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鬼脸。
快下班时衡信琅身下椅子长了钉子,元苘趴在楼梯扶手上看见他正被同事调侃。
嗯?他着急回家干什么?她有些好奇比他更快一步回家。
衡信琅打开门熟悉的寒气驱走焦急,如往常一样遵循每个步骤,走进卫生间时眼神隐晦瞄向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