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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体拓展与其能力开发的生论派学者瓦莎柯,在越界的实验研究进程下,毫疑问地被教令院驱逐了。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同那些被定义为疯学者的家伙们一起被流放到沙漠;二,带着那封来自学长的邀请函远渡汪洋,去往大陆另一侧的至冬,为他们的女王服务。
很显然,她最终选择第二种。
至冬的气候与须弥完全不相同。海上航船在接近陆地前,已经气温骤降,瓦莎柯窝在房间被子里好几天研究出了增强耐寒性的体质药水后,她呼吸困难、咳嗽不止的症状才得到解决。
那位作为引荐人的学长自然是至冬人,但对方似乎正是因为某些实验事故的原因需要找一位年轻有为的学者代替自己的上岗。
所以瓦莎柯在工作上也没了熟人。
研究员在极度缺钱和实验素材的情况下是没有底线可言的。
她在见到庞大的研究所和至少十个零的投资经费后,可耻地直接答应了打工邀请,干着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工作,再顺便在经费范畴内做些自己感兴趣的研究。
斯卡拉姆齐如往常一样给「博士」做做免费零工,去大陆各地打怪带材料。
他对多托雷那个家伙虽然也有诸多不满,但女皇已经将他置于幕后,若是连多托雷都不来关顾,那他可能真的会闲得发霉。
去多托雷实验室的次数多了,斯卡拉姆齐连带着把实验室的研究员面孔都摸熟了。
天才并不常见,疯子也一样不多。能被多托雷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看上眼,还能志同道合为他办事的家伙们就更少了。
今天他居然看见个新面孔,还是少见的女性。
那少女就坐在公共茶歇区的吧台上一边翻动笔记一边搅动玻璃杯中的咖啡。
从对方认真的模样和优雅的仪态中可以隐约琢磨出独特的韵味及美感。
也许是工作需求,对方穿着一套白色的风衣,领口露出的米色衬衫,每一颗扣子都规整地排布着。
就是那披散的黑色长发和过大的圆框眼镜遮住了半张脸,让他看不清全貌。
研究所流入新鲜血液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斯卡拉姆齐没太在意地别过头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植入锚点辅助系统自动绑定宿主……可开启好感度查询——」
斯卡拉姆齐发了会儿呆,没成想脑子里竟闪过一道机械的电子音。
他诧异又警惕地抬起了头四处打量,却察觉不出声音的源头。
「身份认知:陌生的路人,初始好感度:0。」
「瓦莎柯认为您有出色的外表,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好感度+1。」
「瓦莎柯认为您有一定审美的衣品,好感度+1。」
在场除斯卡拉姆齐以外唯一的活人,便是他不远处埋头看似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研究员。
斯卡拉姆齐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开始有意意地打量起对方来。
只不过,他听着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电子音,羞恼中带了些语。
「初印象综合评定:瓦莎柯认为您是养眼的花瓶美人,综合好感度:2。」
斯卡拉姆齐:“……”有些想骂人。
为什么他会听到这种声音啊?
除了这次如同觉一般的幻听,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抽空查了查名为瓦莎柯的人究竟是谁。
果不其然,就是那位沉默寡言、思维跳脱的少女。
直到他再一次在多托雷的研究所遇到瓦莎柯。
「瓦莎柯认为,多托雷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玩意儿,综合好感度:-10。」
“噗——”
斯卡拉姆齐没忍住被陶瓷杯中的茶水呛住,发出了突兀的噪音。
正在专心检阅下属工作情况的多托雷,以及缩在团队角落,当着多托雷的面认真开小差的瓦莎柯都被吸引了目光。
多托雷只是有些诧异地挑挑眉,不怎么在意地收回目光。
而瓦莎柯,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波,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就连好奇地一瞥,眼中也是比的淡漠。
不过,系统的播报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瓦莎柯还记得您,并认为您很可爱,好感度+1,综合好感度:3。」
可爱?
斯卡拉姆齐愣了愣,脸颊有些发烫,同时又矛盾地感到了羞辱。
他可是个男孩子,可爱对男性外貌来说可称不上是十全十美的赞扬。
啧,斯卡拉姆齐浮躁地抿抿嘴,挫败地转身离开。
心声也只是心声,他可没理由平白故地刁难多托雷手下的人。
2
至冬的景色和须弥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须弥终年高温,即便是躲进茂密的雨林里也会有种夹杂着湿气的闷热感,即便是冬季,气温也从未低过16摄氏度。
而至冬,在须弥最热的七八月就可能迎来寒冬,夹杂着纷纷白雪。
从小在须弥长大的瓦莎柯没见过雪,所以对着雪景很是稀罕。
同事在研究所废寝忘食地做实验、写数据时她则在户外堆起了雪人。
瓦莎柯穿上大衣、戴上手套和围巾,全副武装地坐在雪堆里。
她拿着水果胡萝卜与巧克力给雪人安上眼睛鼻子。
干净小巧又色彩鲜艳的胡萝卜在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里格外诱人,瓦莎柯没忍住把雪人的鼻子拔下来咬了一口。
嗯,甜的。
尝完味道,她又若其事地给雪人插了回去。
“噗呲。”半依着树干的少年坐在树枝上往下看,他看着少女傻乎乎的行为发出情的嘲笑。
瓦莎柯寻声望去,却被对方摇晃着的双腿吸引了注意力。
斯卡拉姆齐环抱双臂,翘着二郎腿。他的小腿有肉质感地前后微微摆动,因为穿着木屐粉嫩的脚趾也轻易可见。
「瓦莎柯认为此刻的您非常可爱,好感度+1。」
「瓦莎柯认为您此刻的动作非常诱人,好感度+1,综合好感度:5。」
斯卡拉姆齐噎住。
羞恼地瞪了对方一眼,停下了随意晃动双腿,从树上跳了下来。
见对方朝自己走近,瓦莎柯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渣,向对方行礼,“大人好。”
她在研究所没试图结交朋友,安分守己地做个边缘老实人,即便对这个长相相当符合自己口味的美少年也从未有过打听的意向。
她虽然不太清楚对方到底是哪位大人,但在研究所的潜规则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能在「博士」的研究所畅通阻且人阻拦,这位至少也得是与「博士」同僚的愚人众执行官了。
第二席的「博士」在研究所被称作「博士」大人,那么不认识的执行官也自然能被统称为「大人」。
“嗯。”斯卡拉姆齐随意地应声,看着瓦莎柯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却不怎么满意。
但见对方眼底的漫不经心,斯卡拉姆齐又觉得对方似乎就该是这幅装模作样实则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我记得你,多托雷研究所的人。”斯卡拉姆齐开口:“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在雪地里偷懒摸鱼,多托雷那个家伙也不管管吗?”
换做别人,面对一位位高权重的执行官的质问,早就瑟瑟发抖地求饶解释了。
瓦莎柯却不紧不慢地酝酿一番后缓缓开口:“今年的kpi指标已经完成了,所以后面都是休息时间。”
斯卡拉姆齐还是第一次听说多托雷的研究所有什么kpi的制度。
瓦莎柯话不多,也没有主动跟人解释的爱好。
为了不冷场,斯卡拉姆齐还是好奇地询问:“你的研究工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