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家安顿一晚吧,最近蒙德荒野的夜里,似乎不是很安全。”
杜拉夫爽快地说,“至于肉干啊,林猪肉啊,想要的话,可以匀一部分给你。”
以他那能轻易锁定猎物的锐利目光,自然能看出,顾白洲的腰间至少挂着清泉镇一个月的收入。
“谢谢。”
顾白洲礼貌地道谢。
接着,他将马车牵到一旁空旷的地上,用缰绳栓在栏杆上。
再从车厢内部的储物箱里,拿来黑麦草,放到地上。
两匹马俯下脑袋,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而这是孤高的狼,唯一不爱吃的东西。
......
跟着杜拉夫回到他的家中。
木门吱嘎一声被拉开。
昏黄的阳光洒落进去,能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趴在地上,弓着身子。
她和杜拉夫一样,穿着简朴的布衣,有着对猫耳,三花斑纹的纤细猫尾则高昂竖着。
——仿佛在捕猎一般。
她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灰色的毛线球。
听到开门的声音,三花斑纹的猫耳翕动,她浑身一僵,立刻乖巧地坐在地上。
“这是你母亲用来织毛巾的毛线球,不能玩。”
杜拉夫几步过去,将毛线球拿起来,收到橱柜里。
“才...才没有玩呢。”
迪奥娜像鸭子一样坐着,奶声奶气地话语中沾着委屈:“我只是,只是,想把它捡起来而已......”
杜拉夫闻言,无奈地笑着,看向二人:“这是我女儿迪奥娜,很可爱对吧?”
“是。”顾白洲笑着点头。
“是很可爱。”牧夕颜说。
杜拉夫心情高涨,让他们先在屋里休息,要找镇里的大厨布洛克,为各位烧一次清泉林猪宴。
毕竟顾白洲给的实在太多了。
......
父亲离开以后,迪奥娜爬上木椅,百无聊赖,晃荡着纤细的小腿,望着敞开的木门,和门外的天空。
“你好。”
顾白洲蹲下来,对她说:“我叫顾白洲。”
“你好。”
她态度不冷不淡,嗓音清澈中带着点奶气,眼神移向一侧:
“名字,你知道了。”
在玄关被人撞见那种令人羞涩的事情,通常是要不好意思一阵的。准确来说,得好一阵子。
顾白洲表示理解。
而且,在年龄尚小的孩子身上,他并不会遭受,因这张脸而带来的特殊对待。
“你的猫耳和尾巴,是家族遗传吗?”
顾白洲看着她那幽绿的眼瞳,好奇地发问。
这和狏狼部族里的人很像。
这似乎也能佐证,保留着一部分动物特征的人,在蒙德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是,”
迪奥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解释说:“这是凯茨莱茵家族的象征啦。”
“谢谢你为我解释哦。”
顾白洲轻声说,对待孩子,语气总要和大人不一样。
再等一会,一位体型略显丰腴的女人被杜拉夫带到家中。
她进门,第一眼看到顾白洲,然后,一段时间过去。
“该烧菜了,布洛克!”
杜拉夫皱着眉头,无奈而苦涩地看着她,“别看了。”
......
饭桌上。
兽肉薄荷卷、时蔬炖肉、纯粹烤肉排......肉块看着厚实,汁水饱满,鲜嫩可口。
“要来一杯吗?”
杜拉夫为自己倒上一杯晨曦酒庄出品的葡萄酒,酒水清澈,气味清新。
他看向顾白洲,而小迪奥娜则虎视眈眈,将‘凶狠’的目光注视过来。
“不了。”
顾白洲婉拒,看向身旁坐着的少女。
牧夕颜摇头拒绝,一昧地往碗里夹肉,把肉堆高高。
她保持着人类的姿态,构造和人无异,会醉,而她并不喜欢晕晕的感觉。
“清泉镇的林猪熬出来的汤很鲜美,”
顾白洲勺上一碗肉汤,笑着说,“只是喝,就够我们解渴了。”
杜拉夫听到这话,心情依旧高涨,他拿着木桶杯,饮下葡萄酒,同时和众人谈些趣事:
“有一次......”
听着这些事迹,迪奥娜用崇拜、憧憬的眼神,仰望着父亲。
讲着,讲着,杜拉夫的脸却从微醺变得涨红。
“别喝了,别喝了。”
迪奥娜使劲摇摇父亲宽厚的肩膀,但是推不动。
杜拉夫继续神志不清,眯缝着眼说:
“不过啊,迪奥娜一定会继承我的狩猎手艺,成为像我一样出色的猎手,我可期待着那一天了。”
他醉醺醺的,吐着浓郁的酒气,扭头看向顾白洲:
“对吧,我的宝贝女儿啊?”
迪奥娜一脸委屈。
自己最崇拜的父亲,期待着自己继承他的事业...本来,应该是双倍快乐的才对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只能将一切的祸源,归结于这罪恶的酒上。
顾白洲起身搀扶杜拉夫,将他放到床上,后者打着鼾,沉沉睡去。
“抱歉,让他为了应酬,陪我们喝了这么多酒。”
顾白洲蹲下柔声说,迪奥娜委屈地抿着嘴,就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不是你们的错。”
真是好可爱的小女孩。
顾白洲由衷想道,再待一小会,就辞别:
“那我们回马车里了,再见,愿风神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
黑夜渐渐地浓了,仿佛墨一般。
在马车的车厢里,抱着尾巴而眠的牧夕颜,忽然睁开眼睛。
她起身,推醒对面坐着的顾白洲,说:“有东西来了。”
山林中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而后是马匹惊惶不安的嘶鸣。
顾白洲从睡梦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耳旁是清泉镇人们,带着惊惧,四起的高声喊叫:
“这是什么怪物?!”
“别怕!杜拉夫先生出来了!”
“快把长弓拿出来,跟着杜拉夫先生将它打退。”
“嘶......”
“杜拉夫先生被它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