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家伙,竟然变本加厉,一语双关,作为胜利者在安慰失败者。
“没事就好。”
顾白洲舒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些:“那要上去了。”
“汝是想抱着咱上去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
“那样抱着的话,会碰到咱的尾巴吧?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
看着牧夕颜搭桥上来,顾白洲意识到,那顶黑帽同样是骗局的一部分。
这次,她的确在第五层。
顾白洲暗自记下,势必要找个机会,捉弄回去。
“走吧。”
“嗯。”
两人开始沿着原路返回,还没一会,就看到杜拉夫急匆匆地赶回来。
“怎么了吗?”顾白洲停下脚步,奇怪地问。
“前面有很多的丘丘人,拦住了去路。”杜拉夫眉头深锁,若非没带猎弓,他才不会这样狼狈。
“哦,没事。”
顾白洲不以为意,“我们一起走吧。”
对方能够击退那种怪物,是不会惧怕这些丘丘人。
由于烂醉一通的影响,杜拉夫的记忆中,只清晰记得恐怖的蝎狮兽...而其他的,都很模糊。
几人继续向前走着,可他预想中,那些丘丘人前来袭击的画面却没出现。
它们一改先前凶悍的模样,变得温顺异常。
几只丘丘人哼着歌,跳起舞,甚至于献上来蔬果。
杜拉夫:???
他狩猎山林这么些年来,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即将平安离开遗迹时,顾白洲忽然问道:
“你很喜欢喝酒吗?”
“嗯。”
“味道如何呢?”
顾白洲侧着头问,他还解释了一句:
“我没怎么喝过酒,担心烂醉时会出糗,会出事情,会伤别人的心,或殃及其他人,所以不是很懂。”
“......”
听到这句话,杜拉夫有点羞愧,他感慨地说道:
“滋味啊...味道其实很一般。”
“是呗。”
牧夕颜应和一句,喜笑颜开:“咱不喜欢他喝酒,所以他就没喝,成天叨叨着要尝味道。”
顾白洲闻言,深深点头道:“这样看来,的确是少喝为好。”
‘少喝为好啊。’
杜拉夫脑海中一闪而过要少喝点酒的念头。
今晚,真是太不像样了。
“对了,杜拉夫先生,我来蒙德,目的是销售一款饮料。”
顾白洲略显热情地说:“和酒一样都有气泡,但不会喝醉,能请你帮我尝尝吗?”
他没有直接让杜拉夫戒酒,因为瘾性哪怕暂时被戒掉,也会卷土重来。
能自发性的醒悟,喝得有分寸些最好。
“哦,好的。”
众人很快离开遗迹,回到风车镇。
即使夜已深,还是有很多人没睡,那些年轻的猎人。
在夜风吹拂的山地上,最醒目的是翘首以盼,流露担忧的迪奥娜。
但她看到众人回来,就很快扭过身,不看这边。
“总算是有惊无险。”
顾白洲对着众人说,“这么晚了,各位都回去睡吧。”
有的人回屋休息,有的人上来问几句,小迪奥娜背着身子,没回屋,也没过来。
“和爸爸一起回去吧。”
杜拉夫到她身边,俯下身子,低声细语地说。
迪奥娜别过头,不看他,神色委屈。
“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好吗?”
杜拉夫无奈地哄着她。
迪奥娜一声没吭,泪水无声地落下来。
“真感谢您清醒以后的帮助。”
顾白洲突然过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您的话,我差点就中招了。”
杜拉夫一脸茫然,迪奥娜的猫耳动了动。
“小迪奥娜,想听听那之后的事情吗?”
顾白洲蹲下身子,看着那沾着泪痕的稚嫩脸庞,轻声说道:
“为了感谢杜拉夫先生的帮助,我可以代他讲一晚睡前故事。”
迪奥娜微不可查的点头,声音细微:“...嗯。”
顾白洲俯着身,向推着一般,带她回到屋里,实际上并没有用力。
屋内,烛火摇曳着,迪奥娜小手抓着被子,缩在里面,漂亮的幽绿眼瞳看着顾白洲。
“我们一路追到那充满危险机关的遗迹中,”
顾白洲轻声对她说,“......多亏杜拉夫先生及时提醒,否则,那些机关就......”
迪奥娜心里的悲伤越来越淡,转而变成一种高兴,喜悦。
津津有味地听完冗长无趣的故事,她乖乖地闭上眼,主动低语了一句:“晚...晚安。”
“晚安。”
顾白洲熄灭烛火,拉上木门。
杜拉夫在门外等候着,神色复杂。
作为莱茵家族的人,他能听到顾白洲对他那些不现实的赞美。
他开始厌恶烂醉如泥的自己,目光感激看向顾白洲说:
“谢谢你替我向......”
“如果不喝那么多酒的话,”
顾白洲打断他的话,认真道:“杜拉夫先生,就会和我说的一样,成为那样的英雄吧。”
杜拉夫怔在原地。
他自信自己是出色的猎手,是清泉镇最英明的猎人首领,可面对着能杀掉蝎狮怪物的人,根本骄傲不起来。
“戒掉酒啊...”
他喃喃自语,等回过神来,顾白洲早已消失不见。
......
幽静的深夜。
拉着马车的两匹马,站着睡着了。
顾白洲轻手轻脚地回到车厢里,牧夕颜抱着尾巴睡,神色恬静。
不想吵醒她,顾白洲坐回座位上,想要闭眼睡觉时,对方却忽然睁开清澈深红的眼眸,和他对视。
“汝啊,对他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呐。”牧夕颜欢笑似地说。
“我哪有?”
顾白洲行事向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牧夕颜站起来,表情生动,绘声绘色地吟唱:“如果不喝那么多酒的话,杜拉夫先生......”
“这是温柔的顾白洲,在竭力守护孩子童年的梦想。”顾白洲辩驳道:“而且,小女孩很可爱不是吗?”
可牧夕颜没有回答,接着吟唱。
“我听狏狼部族的首领说,洞天里,据说有个狼神,因为一条契约,像马尾一样,动也不动的,待了好久。”
顾白洲像扯开话题般说道,“然后——”
牧夕颜忽然伸了个懒腰,她打着哈欠,眼里有泪水溢出来。
聪明的人偶尔犯笨会显得可爱...动作上,也是这样。
顾白洲由衷地想道。
“咱很可爱呗?”牧夕颜凑过来说。
“是。”顾白洲直率地点头。
“咱忘记,在那个洞天待了多久,但是很漫长。”
牧夕颜坐下来,抱着毛发细密的白色狼尾,感叹道:
“不过啊,咱...咱偶尔也想要被人守护呗。”
顾白洲突然心情愉悦,他笑着说道:
“不学迪奥娜也可以。”
马车外,忽然响起了一道马嘶声。
是它被吵醒了。
夜风依旧吹拂着山地,风车悠悠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