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东门外。
一条长长的车队正缓缓接近,行人百姓不避让。
如此贵气的车队,千万莫要冲撞了,要是碍眼了贵人,指不定要挨上一顿鞭子。
车队后方,一辆五马共拉的豪华车驾中。
一少年卧榻而眠,眉头紧锁,嘴唇微闭合,似在梦中呢喃呓语。
突地一声坐起,口中大呼:“梁公!路在何方!”
帘外女婢赶紧入得帘来,用手帕给少年拭去梦醒惊出的冷汗。
少年冷汗不断,眼前神,仿若还未从梦中走出。
憔悴的面容透出丝丝焦虑,少年终于慢慢眼神变得清明,唤了婢子去拉开车窗和帘子。
看着管道两旁畏畏缩缩躲着车队的行人百姓,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又回想起朦胧的梦中,聚在一起年轻却又激情澎湃的人群,片片条幅,与那一声呼吁,
“今我中华积弱,饱受欺凌,我等有志之士,自当要变革,寻出一条救路!天地之变革,自复生先生始有不流血牺牲者,我辈自当承接遗风,如今变革若有流血牺牲,自当从我辈始!”
“可有人惧!”
“不惧!”
“不惧!”
“不惧!”
少年呦呦叹了一口气,北大学子?凉王殿下?庄周梦蝶,我是庄周?还是蝶?
看不清了。
但是,我华夏之民,何至于此!望着路上诸多苦弱百姓。
帝制不可行,可是路又不知道在何方,落后就要挨打啊。
今天下分两朝,大周势强,奈何西北匈奴似疯狗般咬住大周不放,像是与大齐达成共识一般,共同拖住大周不放,三年征战,国内已是苦不堪言。
只得议和。
日前在殿中,多地来报,道海盗猖獗,于是皇帝决定实行海禁政策打击海盗,抵御外敌。
他逼不得已站出来,深知海禁之策之害,上书陈述其三大害。
奈何几大臣看到自己想出的政策被如此贬低,纷纷进言反驳,加上他从不受宠,于是皇帝痛批他一派胡言,最后将他谴去封地凉州。
车窗里袭来一丝微风,打断了少年凉王的思绪。
揉揉头,这个梦,记不太清,却是越来越长了,睡得头疼。
此时,林城大门已近在咫尺。
车队缓缓流动,最终停滞在了林府大门前,车队前方,有一书生,骑着一匹白马,其身也白,须眉有型,笑时眼如弯眉。
看着林府下人匆匆去报,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阿娘,我回来了啊。”似有限思量,脸上却尽是笑颜。
不一会儿,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叫人打开大门。
快步走到书生面前。
“三少爷,老爷马上就到,府上已备好宴席为王驾洗尘。”
“山叔,别来恙啊。”
“三少爷,几年来变化可真大啊,只是苦了夫人,时常念叨。”
林西鸿笑容止住了,轻声问道,“阿娘身体可好?”
被称作山叔的管事也好似身子轻了点,口中语气也是柔和了,告诉他,
“好着呢,还是在那个小院里,托我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记得晚点去看看夫人,你出了门这些年,她老惦着你,身子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