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的心情很差,他几乎法掩饰。
他死死盯着前面森失海屿,心里狂风暴雨般愤怒。
他耳边反复响起那句话。
“怎么了,不开心?”
他是他一直想问、又从没敢问的话。
他不敢问她除工作以外的任何事。
他并不想知道她有了什么新发现、哪个实验成功了、哪个失败了,他也不想问后续研究方向、或者他们的合作为何停滞了。
他更不想知道森失海屿的死亡对她有多大的打击、她对罗素的观点有什么意见、他们之间的分歧应该怎么调和?
这是妈妈和尤文塔司想知道的。
不是他想知道的。
他想知道的很简单。
他想知道昨晚上,她睡得好不好、早上吃了什么、味道怎么样。
他还想知道她今天心情如何。
开心?为什么开心?
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他幻想他开口问她,她回答;然后她问他,今天的心情如何?
他一定会回答:看见她的日子他会开心,看不见她的日子很难捱。
这场景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觉得这就是他与她每天的日常。
他俩的日常。
森失海屿怎能介入?
他怎敢那么说话?
他凭什么那么说话?
更令人法接受的是:阿米莉娅居然接受了!
他分明看见,阿米莉娅的眼中有了光彩。
伤心夹杂着背叛的愤怒,在他胸膛里炸裂,几乎磅礴爆发。
现在他们又开始了数据传递,妈妈很满意;尤文塔司能跑模型了,她很开心;甚至克鲁特都傻乎乎的乐起来,因为他觉得妈妈很满意。
他们很在乎这些。
他不在乎。
他感觉愤怒。
这时他看见妈妈走了进来。
他垂下脸。
他不能表现在脸上。
他必须掩饰自己的感情。
“我们准备好了。”安洁莉娜笑着问,“教授好了吗?”
森失海屿点点头。
众人一起向大厅左边走去。
这个大厅就是安洁莉娜举办欢迎宴会的地方,比他住的那层高两层。
森失海屿那层上层住着韦恩一家,下层是主实验室。
他上下楼都走主楼梯。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的颜色是孔雀蓝,上面绣着暗金色美丽的花纹。
也许从这种奇特的花纹和墙上的饰品可以查出一些端倪。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不想冒险。
他早就发现每层楼梯的数量不同。
通往主实验室的楼梯比通往上层的多二十二级。
向上的楼梯有五十二级台阶,向下的有七十四级台阶。
就算他不懂建筑,他也知道多出的二十二级台阶应该可以隔出独立的一层。
主楼梯上没有这个隐蔽楼层的入口。
他也不敢敲敲墙壁,试探墙后是否另有空间。
就像他明明知道主楼梯从实验室继续旋转向下,也从没走过一次一样。
他这层右边还有一个可以只能上楼的边梯,边梯每层有3个转角。
实验室那层右边没有边梯。
他这层左边也有一个边梯。
左边是他的私人会客厅。他的女仆从未使用过主楼梯,因为这会穿过他的卧室。所以她们一定有边梯进出,他很肯定。
但他从未想过开口去问。
就跟现在一样。
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这是他第二次进大厅。
大厅是主楼梯的起点,所以按理说应该是地下城堡最高的一层。
他们正向大厅尽头走去。
大厅左边墙壁上有三扇门。
有一扇小门敞开过,里面的有几排架子,架子上放着桶和瓶子。
他们路过这几扇门,径直向前。
正前方只有浅棕色的墙壁。
他们靠近墙壁,就听“滴滴”两声,十多米宽的墙壁在眼前瞬间变成白色,还没待人反应过来“嗖”的缩了上去。
墙后又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空大厅。
众人走了进去,森失海屿注意到,侧面墙壁的凹槽足有一米厚。
这个大厅被照的雪亮,巨大、空旷,看起来就像……像是超级高铁的等待厅。
远处尽头有一张长台和几张沙发,还有两节超级高铁似的柜式车厢。
走近了,森失海屿看的更加清楚,这车厢一大一小,小的有七八米长,大的比小的长一倍,车厢下的轨道一直延伸到墙壁里。
长台后面站着一个穿着蓝灰色制服的男人,他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桌面。
伴随一阵“嘶嘶”的声响,白色的墙壁竟然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森失海屿这才发现,这是一堵白色的气墙。
一条宽阔的隧道出现在眼前。
......
“全都推翻了?”莫然愕然问道。
“他就说了一句话,”胖子摊手笑道,“一句话,就干掉了我整整搞了一个月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