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接连南下使得这座城市连着好几天都被阴霾所笼罩。雨后天晴,经历过洗礼的城市终于见到了阔别许久的太阳,猛吸一口清澈的空气的同时,初冬的寒意也开始在身体里荡开。这几天都住在医院的余海并不能深切地感受到这份寒冷,24小时不停歇的中央空调一直环绕着他,加速着他伤口的愈合。
自那个抓捕张迪的夜晚已经过去了5天,高烧再加上伤口的恶化使得余海又在医院昏迷了两天,等到第三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迷迷糊糊地他仿佛看到了在叠被子的岳凌的背影,他想喊他的名字,干涩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余海着急地使出全身的力气拍了拍床沿的杆子,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好在岳凌还是捕捉到了这轻微的动静,他立刻叫来护士让他们给昏迷了两天的余海又做了一次检查,确认余海已经完全脱离危险,只需要每天挂盐水吃药,然后再好好静养之后,岳凌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护士走后,病房中再次陷入了寂静。两个人仿佛有数的话要倾诉,但是此刻却相顾言—8年来他们二人都是彼此埋藏在心底深处法诉说的难以言喻的感情,又因为彼此这8年的经历使得原本纯粹的感情又掺杂了些别样的情绪,以至于最后谁也说不清对方在自己的生命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岳凌给已经能做起来但还不太能动弹的余海递了一杯温水,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两天张迪已经把所有警方已经掌握证据他没有办法狡辩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酒店的刘一帆,建设公司的蔡广仁,还有潘歧的另外几个亲信,有问题的这次都跑不了。只是从薛明峰以死帮助张迪逃跑,警方限制潘歧的行动到今天已经差不多快要半个月了。他和胡广的行踪还是没有人知道。听张迪说那天他想联系潘歧他都联系不上。现在警方已经发布了有奖悬赏,除非他人间蒸发了,不然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我有什么不好的。张迪被抓南德被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几天白天在警局里,协助你们几个队长查案。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我妹妹和母亲的下落。余海,张曙舟说你曾经见过我妹妹,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她只和我说了你的事,要我救你,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当时胡广也在,你妹妹怕被他发现,所以......不过那天我看她是背着书包和胡广一起来的,应该是在哪里上学吧,你让何队去教育系统里查一查她的名字呢。”
“查过了,但是整个C市的教育系统里,虽然这个名字,但是和岳凝的情况都对不上。”
“胡广既然敢让你妹妹去上学,肯定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何队没有去户籍管理那边查一查这8年来更改姓名的人的情况吗?”
“他已经让人去查了。可能今天晚些时候就会有消息吧。只是我害怕,潘歧和胡广既然要逃,必不可能带着她们母女二人,如果潘歧怕我妹妹和母亲泄露有关他们的事情,对她们不测的话......”说着岳凌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
“你放心,他没有这个时间。爆炸那天,就在我和彭远找到张迪之前,我就已经收到消息,赵斌的儿子在C市的机场因为携带违禁品被扣了下来。我猜这应该是潘歧为了让因为渔歌路车祸而对他态度变得暧昧不明耍的一点小心思。赵斌他儿子被扣,那么赵斌肯定得找潘歧解决这件事,本来潘歧只需要跟机场那边打个招呼,就能让机场的人放了赵斌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潘歧他再去和赵斌谈合作那就好说得多了。
但是潘歧也没有想到,就在那天薛明峰死了,张迪失踪了,最关键的是,就连叶欣是他在警局安插的内鬼的这件事也暴露了。接连断了三条臂膀的潘歧,他根本没有办法让机场的警察放人。所以现在张迪不仅要躲避警方的追捕,还要逃脱赵斌的追杀,尤其是赵斌,他可是随身带着保镖出门的,那几个人个个身手不凡,而且对赵斌是忠心耿耿,他们如果找到了潘歧,只怕潘歧都活不过一个小时。”
“可是赵斌如果找到潘歧,不是应该让他帮自己把儿子先救出来吗,怎么会要追杀他。”
“赵斌身边也有我们的人,那天我一收到他告诉我的关于赵斌儿子被扣的消息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他把我的猜测告诉了赵斌。赵斌可能一开始还会将信将疑,但是等他联系不上潘歧的时候,这1分的怀疑就会变成10分的肯定了。”
岳凌望着眼前的余海,虽然他此刻受着伤,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他眼里迸发出的自信与锐气,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余海,即使他们此刻就在离对方只是半个手臂距离的位置,但是隔着8年的时光,隔着那么多的人和事,他们再也不可能变成一个世界的人了。
“岳凌,夏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张曙舟干的那些事,警方也证实了夏清澜完全不知情。张曙舟那些赃款赃物已经全部被查封了,至于其他的,就等法庭宣判了。不过那天晚上夏清澜怎么会和警方的人一起出现在疗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