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五月一日，梦想家拿到了聚力资本的A轮两千万人民币的融资，这意味着，安娜和徐莉往后再也不用为生活成本、资金成本以及员工成本发愁了，很多以前想做但是做不了的事情终于可以做了。
五月十五日，梦想家搬至北京某写字楼。
搬家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安娜和徐莉在会议上除了宣布给全体员工涨工资之外，她们还宣布，从现在起，梦想家“100万优秀版权计划”正式启动。
安娜说：“目前，梦想家漫画APP总下载量为1000万，月活800万，日活500万，并且在前不久拿到了聚力资本的2000万人民币的投资。这些成绩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是值得欣喜的，但如果想要在业界劲敌的夹击下生存下去，甚至有一天超越它们，成为业界的‘独角兽’，那么我们目前的成绩还远远不够。要想追上甚至赶超其他的公司，那我们就必须要在内容上下功夫，只有不断打造爆款内容，只有不断地创造有价值的内容，才能吸引越来越多的用户。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推出‘100万优秀版权计划’。我们要在半年的时间里尽可能地找到有天赋有潜力的漫画师，尽可能地打造优质版权，尽可能地创造出大众所喜爱的内容，所以我们要宁缺毋滥，不要为了数量而选择一些毫价值毫市场潜力的内容。我们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创建梦想家的初衷——打造国内最好的原创漫画平台，让读者看到最好的漫画作品，让更多的原创漫画作者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另外，在打造内容的同时，我们必须要继续增加APP的流量，这将会是我们往后许多年里最为核心的目标之一。所以，在打造爆款内容的同时，我们必须要做好用户体验的环节，下面请技术总监冯亮讲一下他的想法。”
冯亮说：“对于一款APP来说，除了内容以外，最为重要的就是用户体验，只有好的内容而没有好的用户体验，那么这款APP是法真正成长起来的。所以我们技术部将会坚持推送精心排版过的优质条漫，通过极简的操作界面和阅览逻辑，最大效果地实现精选内容的分发曝光，并且利用大数据了解用户的阅读喜好以及阅读习惯，让用户在使用我们的APP时，压力，负担。”
安娜补充说：“我最后再补充一点。很明显，移动阅读将会是主流，未来，人们的时间将会越来越碎片化，信息的分发形态也会越来越多，包括长度和深度不一的图文、视频、音频。但每一个用户的总时间是不会变化的，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个小时，所以，单个用户的停留和使用时长就成了关键性指标，这是内容竞争中的关键节点。对于我们来说，抢占用户的碎片化时间将会是重中之重，这也是与竞争者拉开差距的关键所在。目前，漫画市场还处于蓝海，所以我们和竞争对手其实是处于同一起跑线，因此，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用户，我们必须要坚持轻内容导向，让用户能够看到使用我们APP所带给他们的价值。”
安娜说完，扭过头，本想问问徐莉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但看到徐莉像是听天书一样地看着她，心里觉得好笑。
这个徐莉，平时经常督促她和她一样多学点企业管理的知识，可她就是不听，她的原话是：“再好的管理经验不也是人们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所以嘛，死读书是行不通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歪理邪说！”
“反正我是觉得没必要，我们早就分工好了，你管事，我管人，我在处理人际关上自有我的一套方法，所以你就不要管了。”
安娜奈，不过后来一想，觉得徐莉说得也很有道理。徐莉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的确有她自己的一套，如果不是徐莉，梦想家可能早就垮了。
此时有些摸不清状况的徐莉一脸知地看着安娜，其实她是在心虚，因为她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开小差了。
安娜笑着问：“徐经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徐莉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她笑着说：“当然有啊。今天是周五，待会的晚饭是不是应该安总来请客呀？”
所有人都捂着嘴窃笑，安娜奈地笑着说：“好吧，你们好好地去放松一下，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我来买单！”
众人欢呼！
安娜笑着在桌子底下踢了徐莉一脚，说：“你除了吃还会干嘛？”
“什么都不会，”徐莉摊手，“因为我是头猪。”
安娜晕倒。
……
漫画师易找，但要想找到能创造爆款内容的漫画师却难上加难。
梦想家虽然成功挖来了几个极具天赋和潜力的年轻漫画师，但是由于这些漫画师经验不足、画龄太短以及其他各种原因，所以很难在短时间里创造出爆款内容。在继续培养有潜力的漫画师的同时，安娜和徐莉也在积极与知名的漫画师联系，希望能够和他们合作。
可现实是，这些知名的漫画师中的绝大部分都与其他公司有合约在身，即使没有合约的漫画师也不愿意把自己绑在梦想家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平台上。
就在安娜和徐莉准备放弃这条路线，转而大力培养新人以期待出现奇迹的时候，一则震惊整个漫画界的新闻出现了。
中国知名漫画师杨光与其所在的漫画界巨头公司彩虹漫画决裂，为了能离开，不惜自掏腰包支付巨额解约费，具体原因不详。
就在漫画从业者都被这则消息震惊的时候，安娜和徐莉却看到了机会。
安娜和徐莉通过关系，联系到了杨光，在说明她们的意向后，杨光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掉，弄得安娜和徐莉一脸蒙，也不知道杨光本身就是这个暴脾气，还是说他至今都没有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
奈，安娜和徐莉准备登门造访。她们俩商量了一下，徐莉觉得安娜是漫画师出身，和同样是漫画师的杨光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也能猜到杨光的小心思，安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安娜独自一人找到了杨光的家。
杨光以为是送外卖的，连猫眼都没看就直接把门给打开了，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不是送外卖的而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时，杨光忽然愣住了。
“请问，你是杨光吗？”
杨光点头，然后问：“你哪位。”
“你好，”安娜伸出手，“我们之前打过电话的，我是梦想家的CEO安娜。”
杨光看了看安娜，又看了一眼安娜伸到他面前的手，他既没有和安娜打招呼，也没有和安娜握手，而是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安娜蒙了，只听杨光在屋里扯着大嗓门喊道：“我管你是CEO还是UFO，不想见就是不想见，不愿意谈就是不愿意谈，不管你们多有诚意开出多高的价码，我都不会和你们合作的！”
安娜以为杨光是觉得她们刚刚起步，有些不信任她们，所以她连忙解释道：“杨先生，您听我说，我们不缺钱，我们之前刚刚获得了聚力资本的2000万投资，而且我们APP的月活已经到了800万，日活也有500万，流量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的，未来只会高，不会低。你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们会在保障其他漫画师权益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用更多的资源为你量身打造属于你的包装计划。”
“你走吧，我已经停笔了，以后不会再画了。”
“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杨光在屋里声嘶力竭地吼道，“因为你们这些人太可恶，没有信用，说话不算数，把我榨干之后像一条狗一样地扔掉，害得我倾家荡产！你们说一套做一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说啊！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杨先生，你先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们……”
“我已经对这个行业心灰意冷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合作的！”
“杨先生……”
“走啊！你没听到吗？我叫你走啊！”
安娜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她隔着门整整说了半个小时，见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这才奈地离开。
回去之后，安娜把刚才的事情跟徐莉复述了一遍。
徐莉分析说：“虽然新闻上并没有说杨光离开的原因，但我估计肯定与利益分配有关。咱们这的一个年轻漫画师曾经差一点就和那家漫画公司签约，但由于觉得合同上的一部分细节过于苛刻，所以最后来了我们这。”
“可仍有许多漫画师对这家公司趋之若鹜。”
“这很正常啊，背靠大树好乘凉，彩虹漫画目前可是业界最知名的漫画公司，有钱任性，而且彩虹漫画里可不止杨光一个知名画手，可最后闹着出走的人只有杨光一个，其他人都是默默地接受。”
“你想说什么？”
“杨光很明显是个非常有个性的画手，他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和彩虹解约，说明他是个感性重于理性的人，钱对他来说并不是第一位的，他要的是平等和尊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
“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诚意，让他感觉自己得到了足够的尊重，那么其他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你想怎么做。”
“你难道不知道三顾茅庐吗？”
“三顾茅庐？”
“对啊，我们要做的就是三顾茅庐，只不过我们要请的不是诸葛亮，而是杨光。”
“关键是我怕他都不肯开门见你，你去多少次估计都是白搭。”
“这有什么啊，你忘了我是怎么把冯亮给搞到手的？”徐莉嘿嘿一笑，“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早晚都会开门的。”
这种厚脸皮的事情安娜当然是做不来，所以这重任自然由徐莉承担。
徐莉在去之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实上，发生的一切也和她事先预想的一样，杨光在知道她是梦想家的总经理时，根本就不肯开门。
她现在可不能像当初求冯亮那样厚脸皮，毕竟她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有些脸面该讲还是要讲的。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这个杨光早晚有一天会给她开门的。此后，徐莉天天来杨光的家里敲门，一天来两次，每次都照着稿子念同样的话。
第十天的时候，徐莉拉来了公司里嗓门最大的员工小刘，让他充当杨光的邻居。徐莉朝小刘眨了眨眼，示意可以开始了，只听小刘扯着扩音器般的大嗓门喊道：
“你到底是干嘛的啊！天天来这里吵烦不烦人啊！你要是再敢吵，我就报警抓你了！”
徐莉嘿嘿一笑，说：“大哥，我也不想啊，我其实就是想让里面的人出来，他欠了我钱，总该是要还的吧。”
“你放屁！”杨光拉开门就冲徐莉脸上骂，“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欠过你钱了！我都没有见过你！”
“哈哈！你终于开门了！”徐莉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杨光这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这个男的根本就不是他家的邻居，他刚想关上门，徐莉却一个箭步地把自己塞到了门缝里。
“你……你……你走开！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杨光气得直发抖。
“杨大哥，我劝你还是让我进去，否则我就要用我的必杀技了。”
杨光依然不肯让徐莉进来，他一个劲地把徐莉往外推，徐莉眼看自己就要被推出去了，所以只能使出自己的必杀技了，她扯着嗓子朝楼道里声嘶力竭地大喊：“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耍流氓啊！”
杨光吓了一跳。
徐莉趁机推开杨光，钻进了屋里，然后又把门给关上。
“杨大哥，早这样不就行了？”
“你……你……”杨光指着徐莉，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好乱啊，”徐莉不拿自己当外人似地在屋子里来回地溜达，“怎么到处都是快餐盒，你天天就吃这个？”
“用你管？你给我出去！”
“杨大哥，你要是再撵我，我就还出去喊！”
“你们公司都像你这么赖吗？”
“不不不，我们公司里都是老实本分的人，除了我之外，哈哈哈！”
杨光被气得语。
徐莉笑着说：“杨大哥，你放心，我虽然像赖，但我真的不是个赖，你只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话说完，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立马走人，怎么样。”
“那你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前一阵子，我们公司的CEO来找过你，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兴趣和你们合作，我也不想和任何人合作，因为我不想再画漫画了！”
“我们先不着急下结论。虽然我们梦想家刚刚起步，但论是流量还是资金我们都很充足，你来我们这里绝对不会吃亏。我们最近在做“100万优秀版权计划”，为的就是能够吸引像你这么优秀的画手。可是我们找遍了我们认识的所有的知名的画手，却没有一个愿意来我们这里，有的是有合约在身，还有的则是觉得我们平台刚刚起步，来我们这里有一定的风险。”
杨光冷着一张脸说：“既然你们有自知之明，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因为你没有合约在身啊，最重要的是，你既有能力，又有名气，我们公司现在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你。”
杨光冷笑道：“你们以为我会屈尊去你们公司吗？”
“我想会的。”
“哪来的自信，你们能给我什么？”
“尊重。”
“你说什么？”
“我们梦想家能给你尊重，”徐莉不再嬉皮笑脸，她严肃而又郑重地说，“如果我没有猜的话，你之所以自掏腰包和彩虹漫画解约是因为合同的事，对吧。”
“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是为了钱和名，那你大可不必这样，毕竟彩虹漫画论在知名度还是在实力上都是业界的老大，所以待遇上应该不会差，否则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离开。”
杨光愣住。
徐莉趁热打铁，她说：“所以很明显，钱和名并不是你最看中的东西，你最看中的，其实是尊重和平等。因为彩虹漫画不尊重你，让你感到了不公，所以你才会选择离开，我说得没吧。”
杨光苦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说：“没，我虽然需要钱，但钱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连起码的尊重都不能够给我，那我要那么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可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去年的时候，彩虹漫画的负责人亲口答应我，今年续约的时候会为我量身打造一份专属合同，我当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我是在这里成的名，心里也真的很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但事实上，新合同上的内容和之前相差不大，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索要我作品的永久版权，我当然不可能接受。当我告诉他们我不准备续约的时候，他们居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和他们续约，那他们就会在我合同期的最后一年里封杀我。我当时就气得不行，合作本来就是愿打愿挨的事情，我虽然不和他们合作了，但我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大家合作不了，至少可以好聚好散，更何况，我也为他们赚了不少钱，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狂妄到如此程度，居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以为自己是业界的老大就为所欲为。”
“这就叫店大欺客，”徐莉摇了摇头，“简直是业界毒瘤啊。”
“所以我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和他们解约，他们以为我怕的是他们封杀？他们了，我才不怕他们封杀我呢，我是受不了这些人的嘴脸，看着就让人恶心。”
“那你也没必要放弃漫画啊，你这么有天赋，难道不想东山再起吗？”
“他们到处散播我的谣言，国内知名的漫画公司根本就不敢签我，想要和我合作的小公司也拿不出我能够接受的待遇。”
“为什么不试试我们？”
“你们？”
“对啊，”徐莉真诚地笑着说，“你可能已经听了数遍了，但我还是想要再重复最后一遍。我们梦想家创立的初衷是打造国内最好的原创漫画平台，让读者看到最好的漫画作品，让更多的原创漫画作者实现自己的梦想。目前，我们梦想家APP的下载量超过了1200万，月活超过900万，日活超过600万，并且，我们在五月一日的时候拿到了聚力资本的2000万人民币的投资，所以我们现在的资金以及流量都较为充足，当然了，和彩虹漫画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我们的团队年轻而有活力，更加有创造力，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之前的那次漫画营销吧。”
“知道，”杨光笑了笑，“说真的，我都被你们给震惊到了，尤其是在听说你们的CEO就是那个叫‘梦想家’的微博漫画画手的时候。”
“所以说啊，因为我们的CEO就是漫画师出身，所以和其他漫画公司相比，我们更加理解漫画师，也更加尊重漫画师。如果你选择和我们合作，我们不仅会为你量身打造一份专属合同，而且合同的具体细节我们也可以商议，比如说，你想要全版权，那我们也可以同意，再比如说，你认为我们的版权分成比例太低，那我们也会相应地做出调整。如果我没记的话，你好像还欠彩虹漫画一部分解约金吧。”
“你怎么知道。”
“新闻上说的，”徐莉笑了笑，“你放心，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那剩下的钱由我们来付，另外，为了保障你的生活，我会和我们CEO商议，看看能不能提前预支你一个月的稿费。”
杨光有些心动了，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作沉思状。
虽然杨光什么都没说，但是徐莉对于杨光的加盟已经胸有成竹了，她站起身，对低着头的杨光说：“你不用急着给我们答复，我们会等你，如果你有了决定，请你务必通知我们，可以吗？”
杨光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一切果然如徐莉所料，杨光第二天就打来了电话，说他想要和梦想家合作。
安娜和徐莉击掌庆贺。
安娜握着徐莉的手说：“莉莉，幸亏有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放弃。”
“所以你以后还逼不逼我看你那些破书了？”
“不逼了，不逼了，”安娜讨好地笑着，“咱们一回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那些书都给扔了。”
“你也不看了？”
“看那些干什么，你就是我的活教材啊！”
徐莉大笑，说：“哎，我说安娜，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
“还不都是跟你们家刘亮学的。”
徐莉不笑了，窘得脸都红了。
这段时间，刘亮对徐莉的追求攻势愈演愈烈，他像以往一样送玫瑰，不过过去是由快递送，现在是他亲自送。刘亮每天都准时准点地把豪车停在写字楼下面，等着徐莉下班。有的时候，徐莉她们加班，这个刘亮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等着。等安娜和徐莉从写字楼里出来的时候，刘亮就捧着一大束玫瑰从豪车里出来，徐莉每回看到都会没好气地说一句：“你怎么又来了。”但是安娜却看到徐莉的脸上漾着的是幸福的笑意。
这下，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徐莉的恋情，有员工甚至打趣说：“这下咱们公司可是有了大靠山了，以后咱们的钱估计想花都花不完。”
徐莉每回听到都会佯装生气地说：“要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小心我扣你工资。”
那个员工笑着朝徐莉做了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接着就溜了。
但徐莉的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只是因为许诺带给她的心理阴影还未完全消散，所以仍然对刘亮有些戒备。
和杨光正式签约的这天晚上，刘亮像往常一样在楼底下等着徐莉。他坐在车里看到安娜和徐莉手拉着手从写字楼里出来的时候，他打心底里羡慕这两个女孩之间的真挚的友谊。
刘亮照例捧着一大束玫瑰从车里出来，安娜看到后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说：
“哎，你怎么又来了！莉莉都烦死你了！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们家莉莉了！”
刘亮当然听得出安娜是在说反话，他嘿嘿一笑，转过脸来看向徐莉，说：“莉莉，今天晚上应该没有借口了吧。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跟我吃顿饭，不为别的，就当看在我这些天诚心诚意地给你送玫瑰的份上，可以吗？”
徐莉白了刘亮一眼说：“你以为我是那种轻易被糖衣炮弹所收服的女人？”
“当然不是，你要真的是，那还好了呢。”
“吃饭倒是可以。”
“真的？”
“但是必须要带上安娜。”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但刘亮的心里其实是拒绝的，每回安娜跟着他们去吃饭，他都会显得有些拘谨，因为很多话他不太好意思当着安娜的面讲。
安娜其实知道，别看徐莉表面上大大咧咧，所顾忌，但她心里其实还没有走出许诺带给她的阴影，所以每回去总是要拉着她一起，拿她当挡箭牌。她当然不介意当徐莉的挡箭牌，但关键是当电灯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简直是尴尬得要死。所以这一次，安娜直接拒绝：“你们去吧，我约了人。”
徐莉说：“你撒谎！刚才明明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吃火锅的！”
安娜二话不说，直接溜走！
“安娜，你回来！回来！”
安娜扭过头冲徐莉调皮地吐吐舌头。
“安娜，你要是不回来，咱们就绝交！”
“绝交就绝交呗，我早就烦你烦透了！哈哈！”
“安娜！”
“那么，咱们还走不走？”一旁的刘亮小心翼翼地问。
徐莉白了刘亮一眼，一句话不说地上了车，关上车门后，看到刘亮有些尴尬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刘亮和徐莉吃饭的时候，一直都不敢说话，徐莉看他不肯说话，自己也忍着不吭声，最后，忍不住的人还是她。
徐莉说：“哎，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哑巴了？”
“我？”
“不是你是谁。”
“我不是不想说话，”刘亮赔着笑脸，“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刘亮笑了，“你这个人在我面前总是阴晴不定，我都不敢猜了。”
徐莉捂着嘴笑了，她说：“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心机？”
“那倒没有。”
“料你也不敢，”徐莉白了刘亮一眼，“说吧，有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吗？”
“当然，我很忙的。”
“好好好，你很忙，”刘亮想了想，“我来找你还真的有事要问。”
“说吧。”徐莉用叉子叉了一大块牛排放进嘴里。
“好像快到999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莉捂着嘴，差一点把嘴里的牛排喷出来。
刘亮这么一根筋的人是怎么把事业做得这么大的。
刘亮赶紧给徐莉递果汁，徐莉装作生气地接过杯子，一口气将果汁喝掉。
徐莉缓了缓，然后明知故问地说：“什么999。”
“玫瑰啊，你当时不是说，等到我送给你999朵玫瑰的时候，你就会考虑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很美。”
“原来你是个色鬼！”
“女人不是都喜欢男人夸她美吗？”刘亮苦笑，“你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你不先夸我别的优点，反而先夸我美，你不是色鬼是什么？”
“好吧，好吧，其实你还有很多优点，比如说，你唱歌时嗓音甜美，犹如天籁，再比如说，你性格直爽，不藏不掖。”
“没了？”
“还有很多，”刘亮笑了笑，“其实，你最开始吸引我的不是你的美。”
“那是什么。”
“哀愁，你歌声里的哀愁，”刘亮看着徐莉，“第一次去街角酒吧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莫名地就被你歌声里的哀愁打动，之后每次去，你每次唱的歌里都会带有淡淡的哀愁，我觉得，你肯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孩。你可能忘了，有一次，我和你说过话，但是你没理我。”
“我从来不在酒吧里和男人闲聊。”
“而且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让我不敢接近，生怕你会把我当成流氓。”
“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氓，”徐莉笑了笑，“不过你分析得不，我那个时候的确很丧。”
“可以跟我讲讲吗？”
“你值得我信任吗？”
“我不会逼你，如果你不愿意讲，那就不要讲。”
“如果我告诉你，我以前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女孩呢？”
“我不信。”
徐莉轻笑，她说：“不过当时很多人都认为我是那种女孩。”
“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过一个有妇之夫。”
“什么？”
“不过他对我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和他交往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结婚。”
刘亮松了一口气。
徐莉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
“万一我骗你呢？”
“你不会，因为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徐莉苦笑，她说：“但是当时圈子里的人几乎都认为我在说谎，他们不相信我。”“后来呢？”
“他叫许诺，是当时知名的音乐总监。他把我带进了娱乐圈，后来又帮了我很多的忙。我当时年少知，不知不觉地就爱上了他。再后来，我意中发现了他有妇之夫的身份，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是娱乐圈里的小明星，而且他们俩还是隐婚。我想要告发他，但他却恶人先告状，把我的名声给搞臭，而且还封杀了我。”
“这个混蛋！”
“如果没有安娜，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个什么烂样，”徐莉笑了，“当时，安娜为了给我出气，特意和我去了许诺参加的一档音乐选秀节目，我们在节目上唱了一首骂他的歌，把他气得半死。”
“这该死的混蛋！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易地过去！”
“不用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