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郑仟怒道:“将军,此等小儿胡说八道!据探子来报,沛军在松山岭大肆扎营,足可容纳十余万人,此等小儿却说不到五万人,简直是信口雌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训斥着他,只觉得他是在胡编乱造。
“将军!”
肖海大吼一声道:“还请听我把话说完!”
卫成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闭嘴。
“你说松山岭沛军人数五万,可有依据?”
肖海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如何信你?”
“将军!”肖海分析道:“沛军占领了松山岭在上面四处扎营,巡逻范围却没有扩大。我观察了好几日,发现他们平日基本不出来活动,吃食都是做好了再送进去。且数量和人数根本不匹配!这些能不能作为依据?”
卫成笑了笑说道:“战场上的兵需要休息,平日里没有活动可言。至于食物,你怎又确定沛军没有自带干粮呢?”
“绝可能!他们既已占领松山岭,又何须浪费干粮?松山林乃我国地界,为了鼓舞士气,他们应该大肆庆祝才是。为何整日呆在营帐不出?”
肖海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沛军背靠丹城,我军背靠兰州城。两军都有补给相撑,不会打持久战消耗两国粮食。为何此时他们还不趁着士气尚在,一鼓作气进犯我兰州城?”
“这…………”
不仅是卫成,其他人听完之后也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可又想不到其中的原因。
“丹城的官道道戒卫森严,为何攻下松山岭后却只是加强警备,却不扩大范围?”
肖海自问自答道:“因为他们大军已撤回丹城,为防止消息泄露,才会在官道上加强戒备。而留守松山岭的人数应该不足十万,大量扎营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让我军摸不清里面情况,不敢擅自进攻。换句话来说,他们这是想让我们看到,但又不想让我们进攻。给我们制造幻象而已。若此时夹击丹城恐怕是以卵击石。”
这些话说到了卫成的心坎里去了,每一句都有理有据。按约定前几日就开始进攻的,但他担心有诈,这才在此拖着。
“虽然说的有理,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并真实凭据。况且你也没到敌军军营里数过,人数情况是真是假也未可知啊!”
“将军!”
肖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声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测,但您怎么还不明白?此战只能硬碰硬打正面,和松山岭敌军人数没有关系!”
或许是声音太大,身旁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肖海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调整好情绪后指着沙盘缓缓道:
“将军,你想左右夹击丹城,拿下后再联合兰州城外的大军将进犯的沛军上下夹击一举歼灭。但你可曾想过,丹城背后是承阳县,若是丹城沛军退至承阳县,此时松山岭内的沛军再调头,联合承阳县的驻扎的兵力上下夹击。主将被困,到时我军难免军心不稳。敌军必将士气大增,就算兰州城外的守军赶路相助,谁又敢保证沛军在主道设了多少埋伏?如果战败,我大宣国必将万劫不复啊!”
卫成虎躯一震,脑子里快速模拟了一番过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身为大宣国一品大将军,从不畏惧生死,可若是此战败了,大宣国将万劫不复啊。而他也将成为千古罪人。
其余人也是颇为震惊。以往只想着进攻,却没有考虑这么多。若是如他所说哪样,那到时被困的就是自己了。
在场都是上战场杀敌数的老将,心里颇为震惊。但又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
听完这话,在场也没有人敢小瞧眼前的少年郎了。他分析的句句在理,说的话也并没有危言耸听。
的确,为将者可以不怕死,但不能不怕输。
死,是自己死。输,则要死万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