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看着老闫,不搭话。
怎么,这事难?老闫递上烟,给老易点上。
事倒不难,主要是这事不好说。厂里家伙什足,可我不好光明正大的干,得有个说头。
先别忙说这事,我问你,星期天修钻床那事,你真没发现点什么?老闫倒糊涂了,发现点什么?
今天车间主任找我确定了林凡当我的徒弟,突然来了一句,让我做个总结报告,这样,今年的八级工考核就定我通过了。可我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呢?
别扭啥,那天那个小冉不是你们厂的吧?老易瞪了老闫一眼,那是机械局下来的人,听说是哪个院的。我没弄清楚。
还哪个院的,估计是电子仪表厂的,归二院管呗。门道有这么深?老易紧张起来。
这会儿,你不想想,北京才打下几架U2?那东西不得有电子控制,咱北京可不就电子仪表厂那生产电子元件。那是民主德国的设备。跟你们车间这新式钻床有点相同吧。
你是说,那小冉也是从外边来的?有可能。弄不好一家子都是。
那,你说,让东旭跟他近点咋样?
你那徒弟?你为他这么安排干吗呀。
老易盯紧了老闫,其实,我想让他给我养老。老闫吐了一句,你这是想得真远。
老易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解放前给资本家干活伤了肾,我咋会没有后呀。这一解放,我帮着工作组把娄老八娄老二一伙子反动分子给法办了,老娄家能这么老实?可他再老实,我的后也没了。老贾被老娄家整死了,我帮着他一家渡过了难关,又收了他儿子当徒弟,心里是起了让他给我养老的想法。
老闫指了指老易,想不到你也这么苦大仇深呀。我搬来这院,咱们差不多的关系,头一回听说,头一次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