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说完自己去去就回便离开了,宿怀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始终像揪在一块儿似的难以纾解。他自然明白他们比起沈唯的身手只会拖累他,何况既然打算合作那自然应该效率最大化,让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去做。
但道理归道理,他向来没有让别人替自己冒险的念头,倘若沈唯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他会永远心中不安。
李士源看着宿怀始终没能舒展的眉眼宽解道:“相信他吧,他知道分寸的。”
宿怀看着李士源点点头,他虽然并不算与对方交好,但比起其他人,终归他与沈唯更亲近些,应该也和他一样,更不希望沈唯有事。
正当宿怀打起精神准备再好好探索一下祠堂的时候,脚下的木地板突然晃动了一下!
刚平息下来,紧接着又狠狠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沉寂已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怎么回事!”李士源被这两下震动惊得跳起来,还没等他查看源头,本来一直安静立在一边的女主人突然一动,纤细的脖子猛地抬起,动作过快带动着脑后垂散的长发都飞了起来。只见女主人往小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裙摆翻飞风自动,身影迅速消失,飞快往小楼那边去了。
众人愕然,对这变故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站在窗边的吕思晴轻飘飘的声音。
“李哥。”吕思晴的声音恐惧中带着些许茫然,“那边老主人住的小楼,烧起来了。”
宿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只见几十米外的那座二层小楼的二楼房间飘出黑烟,烟雾中隐约可见火光,却看不清其中的动向。
“那是沈哥弄出来的吗?他还好吗?”
吕思晴话音未落,突然又是一阵摇晃,啪的一声,竟是连供台上的牌位都震下来一个。宿怀闻声回头,只见供桌下那之前便翘起缝隙的地板竟是直接打开了一个口子,隐隐可看见其中深渊般的黑暗。
宿怀下意识便往那儿走,却被旁边一个新人拦了下来,“刚刚沈唯都没敢去开这里,那女鬼也拦着,可见里面东西厉害,现在沈唯不在,你去开了,万一放出什么更厉害的怪物怎么办?”
宿怀本就不好的脸色听见这话更是沉了下来,“没有沈唯你便什么也做不了了?你也知道他不在,那就该知道他是替谁们到小楼那边搏命,现在他那边闹出动静把女主人都引了去了,这才开了这块地方,可见这是剧情关键点。这也害怕那也害怕,倒不如一事不做,等着沈唯带着通关?”
那新人被宿怀这一通说下来脸色涨得青紫,顿时怒向胆边生出言诋毁起来,“你和他不过几日的交情,难不成是这几晚同床共枕睡出感情来了,这么护着他?”
他这话说得下流,宿怀本来沉闷的脸突然空白起来,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人却抓住机会继续说,“看来是真的了,只知道女人会这样,没想到你这小白脸也脑子长在洞里……要我说沈唯若是死在那边,只怕也带不了你通关了,那你岂不是白被睡……”
“你t放n狗屁!”李士源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样侮辱宿怀,气得冲过来就是一脚,顾燕生急忙侧身过来抱住李士源拦住了,好歹是没打起来。
宿怀一开始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清醒之后倒是没觉得被侮辱到,他和沈唯清清白白,他不需要自证,更不需要为这种人的话费心神生气。
“我要开这扇门下去看看究竟,我不会让沈唯拼命挣来的机会被浪费掉,你若是害怕,自便离开就好,女主人现在也离开了,祠堂并不能阻止男主人的袭击。”宿怀面色如常,轻轻拍了一下满面怒容的李士源和吕思晴示意自己没事。
他话音刚落那新人面色便白了,看来也是意识到了女主人离开祠堂又回归了原本的危险,更何况宿怀还非要去看下面的东西,看他周围的那些人都挺他,若是沈唯大难不死回来,自己怕是也不会好过,沈唯可没有宿怀这么好欺负。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走,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宿怀那泠泠如冰晶的声音在他身后冷冷开口,“你决定自己通关是很好,祝你平安。也多谢你的关心,沈唯正直果断善有善报,只怕你死了他也不会死。”
那新人不可置信地回头,显然是没想到宿怀这模样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用沈唯正直善良嘲讽他便算了,居然真能以牙还牙的反过来咒他死。要说他和沈唯相比,在这险象恒生的空间里自然是沈唯赢面更大,宿怀的话彻底击中了他的要害,偏偏他刚才话说得太过,现在想要求和也来不及了,他们必定容不下他。
宿怀看着那人面色苍白的夺门而出,平静的脸色未泛起一丝涟漪。
“哇……”吕思晴忍不住偷偷凑到旁边和李士源小声嘀咕,“没想到宿怀哥,嗯。”
“还好沈唯不在,不然不得乐死他。”李士源也小声嘀咕回去。
宿怀蹲下身掀起那木板,看来是多年未曾打开了,一层灰尘猛地飞了起来,紧接着的是一股极重的血腥味,宿怀眉间微蹙,结合纸婴的话大概猜到了下面是什么光景,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还在黑烟缭绕的小楼,对身后的众人开口,“走吧。”
此时的主宅。
冯启诚本就青白的脸色更是难以言喻的骇人,他正躺倒在楼梯上,伸手捂着刚被利爪抓伤正汩汩流出黑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