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尔?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当母亲承受过父亲的怒火后,就会转而对我施虐。”纳克利尔漠不关心地答道,手上把玩着一只沾上不少泡沫的小橡胶鸭,捏来捏去。
他阖了阖眼,眉头轻皱,一副落寞的样子:“在父母死后,我被送到了姑父家,他们说是我扫把星的体质害死了我的父母。”
他当初故意开煤气害死那酗酒的父亲和施暴的母亲时,也没想过十八岁以下还要再从亲戚里找个监护人。
真是麻烦。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戚星岚心中酸涩比,忍不住从纳克利尔背后抱住他,柔声安慰道,“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嗯,足够了。”纳克利尔感受到戚星岚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果然,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更容易怜悯在极寒中长大的花朵,不过在极寒中长大的花朵实际上比前者坚强的多。
他暗自想着,没,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做的很隐秘,秘密将会被永远埋藏,而曾经所遭受的苦难,足以换取戚星岚的一份同情与信任,就足够了。
姑父一家的命其实也在他手上消亡,警方勘察的时候记录了他出于自我防卫才令妹妹头破血流,而姑父与姑妈则是在开车准备把他丢进森林时“意外”出了车祸。
他实在找不着回家的路,也不知道哪里有“家”的存在,那时的他已经不对活下去抱任何希望了。
而在执政官筛选中,他以杀死6人的成绩堪堪过关。
纳克利尔晦暗不明地笑了,戚星岚专注于为他搓背,没有看到这惊悚的笑容。
——他杀死的最后一个人,即为他自己。
虽说一开始检测他对世界的挽留度为0,但是现在,他却不是很想离开这多姿多彩的世界了呢……
是因为有了留念吗?
水流声再次响起,戚星岚拿喷头将水淋在纳克利尔背上冲洗,纳克利尔洗完了澡,随手拿起浴巾裹在自己身上,拿了一套新衣服,便准备出门。
“利尔?”戚星岚也洗完开始擦拭身体,叫住了已经打开推拉门的纳克利尔。
“把衣服穿好再走吧,不然会受凉的。”
“好麻烦,回房间再说。”纳克利尔把浴巾裹的紧了些,就像穿了一件浴袍。
而戚星岚已经利索的穿好了衣服,他把自己的黑色风衣披在纳克利尔肩上,以公主抱的姿态将他抱了起来。
“别光脚走路啦,地板很凉,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明后两天还要再去找找出去的正确方法,搞不好后天就要玩大逃杀了,如果不把身体养好,怎么保护自己都是问题……”戚星岚絮叨着,而纳克利尔正仰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话。
其实纳克利尔是在观察天花板砖缝里冒出来的那缕长发,湿漉漉的,一看就没人替它擦头发。
真是只孤单又可悲的鬼。
天花板砖缝里的头发又往下垂了垂,一滴水顺着头发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引起了戚星岚的注意。
“那是什么,打折促销的三毛一打海带丝?”他戏谑地挑了挑眉,同时抱紧了怀中的美人。
根据他玩恐怖游戏和看恐怖电影的经验,如果这种地方没有鬼,反而会显得很奇怪。
纳克利尔声调毫波澜地敷衍了两句:“我好害怕,星岚,我们回房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