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松派出所,凌晨两点半。
安烁的前女友失联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兴北大学的老师接到电话匆匆赶来,他正在酒桌上挥斥方遒,向众多留学生慨然述说澜国的历史文化,突然闻听派出所传来消息说留学生参与打架斗殴,当场吓得丢了七魄,连忙打车来到大松派出所。
详细询问一番后,他的表情非常丰富,时而绷着脸替留学生讨公道,时而笑着脸安慰挨揍的黑佬,时而怨毒地瞪着被民警询问的安烁,期间,不忘打电话谨慎措辞向学校有关领导汇报。
负责在莫愁KTV打架斗殴的民警们一通忙活,最终年近五十的刘副所长盖棺定论:外国友人陈大床和其朋友高强擅闯KTV包间并没来由的动手打人,有在先。保护朋友不被欺负的安烁等人两次好声好气驱赶效,一时冲动与外国友人发生肢体冲突,但防卫过当,经调解,念在年轻人血气方刚,且双方皆是初犯,认态度良好...安烁、秦少弋、闫晨、陈洲共计赔偿医疗费两千元整。
安烁离开派出所时,刘副所长和蔼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随后转身领着老师回办公室详谈。
“孙子,下次再敢动手打人,老子照打不误。”
站在旁边的年轻民警笑了笑,仿佛看到两年前刚毕业的自己,轻轻用力推了安烁一把,眨巴眨巴眼睛,半教育半开玩笑地小声说道:“下次打他们,别虎了吧唧的用烟灰缸,别打脸,懂不?”
安烁惊愕了一会儿,一拍大脑,心领神会的跟着憨笑,掏出烟盒,递上一根烟。
“哥,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
“扯淡,想贿赂我啊?”
“误会了,有空一块吃个饭,我们一群人表示感谢。”
“天快亮了,回家睡觉去吧。”
年轻民警接过烟,婉拒了吃饭的邀请,便往所里走去。
夜已深,兴北市四月底凌晨的气温不似白天暖人。
白昼热热闹闹的路上露出原形,只有一两撮喝得大醉的人在朋友的搀扶下哭喊着日天日地日别人的长辈。
这时候再打道回KTV显然没意思,大好的唱歌兴致被搅散,人生第一次被抓进派出所。众人各怀心思。
秦少弋提议打会麻将放松放松,明天正好周末,大家既不用上班,也不用上课。
韩边晴和陈雅觉得闫晨的朋友们有情有义,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
其他人没有异议。
安烁摆了摆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说不出表情的陈洲,苦笑道:“我扛不住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三十六个小时中只用了三个小时睡觉,你们高高兴兴的玩,我得回家补觉。陈洲,我们合伙哈,输赢对半分。”
陈洲有些意外地看着安烁,点了点头。
闫晨走过来,捶了一下安烁的肩膀,假装生气,“你嫂子好不容易来一回,给个面子,别回家睡了。”他转头看向秦少弋,“我们不去麻将馆,在附近找家有麻将房的酒店,怎么样?”
秦少弋耸耸肩,咧嘴一笑:“我所谓,你问问美女们的意见。”
岑晓晓抢走秦少弋刚拿出的烟盒,略带不满地嗔了一眼,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们男生别打了,恰好四个女生凑一桌,男生在旁边看着。”
秦少弋哭丧着脸,“干坐一晚啊?”
岑晓晓在看不见的角度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笑嘻嘻地说:“女生负责打麻将,男生负责给钱,边晴和陈雅同意不?”
第一次来玩的陈雅带着求助的目光望向闺蜜韩边晴。
韩边晴挽住她的胳膊,示意别紧张,将难题抛给了闫晨。
这时,突然响起轻微的呼噜声。
众人一瞧,发现安烁不顾形象地背靠墙睡着了,嘴上还叼着一根醒神烟。
闫晨捂脸叫醒他,想了一下,自作主张的说道:“烁哥和陈兄别合伙了,千纯和陈雅输多少,你们给多少,赢了是她们两个女生的,可不可以?”
安烁吐掉烟屁股,毫不客气地当着陈雅和韩边晴的面又点上一根烟,“听你的,快点开房睡觉,再不开房,我直接躺路上睡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