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寝局的太监吓得当即跪下,十分不安,“俪答应来了葵水,怕是不便伺候,奴才这才没呈上俪答应的牌子。”
“癸[gi三声]水?”
季晏礼担心起来,他记得皇额娘来癸水之时,可很是不好受。
季晏礼挥了挥手,“今日先不翻牌子,你们都退下。”
尚寝局的太监一一退下,傅知珩十分识相地站了起来,“天色已晚,臣就不过多打扰了。”
傅知珩先行离开,见傅知珩走了,季晏礼这才站起身,让小簪子摆驾延禧宫了。
这会儿魏荣华打扮精致,正站在延禧宫侧殿门口,抱着一丝皇上还会翻她牌子的期望,等着公公来传唤。
没等到公公来传唤,倒是先看到皇上下了轿辇,魏荣华喜不自胜,跑上前去。
季晏礼见有几道身影朝他飞奔而来,晃得他都没看清。便只听得对方连连请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魏荣华站到了季晏礼身边,挽住了季晏礼的胳膊,“臣妾都不知道皇上要过来,还没怎么打扮呢,皇上都用过晚膳了吧?臣妾扶皇上进去说话?”
季晏礼略显僵硬地后退了几步,“朕来看看俪答应,你先回去睡。”
“看……妹妹?”魏常在变了脸,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后退,“是。”
季晏礼绕过魏常在进了延禧宫偏殿。
偏殿烛光微暗,魏青姝挑灯夜抄,字迹娟秀。
大概是魏青姝抄得太认真,以至于季晏礼朝她步步靠近,魏青姝都没察觉。
她还在抄写,只是高大人影落下,在那白纸上染下大片黑影,让魏青姝看不太清字了。
“玲珑,你不要站在我身边,挡光了。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现在就该早些回去休息,好好养养精神。”
“朕已经托人给你抄了二十份...”
听到朕这个字,魏青姝傻傻地抬起头,俩人对视间季晏礼最先撇过视线,“二十份够不够?不够的话朕再让他们多给你抄些,这样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魏青姝连忙起身,微微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季晏礼连忙将魏青姝扶起,魏青姝这才回应,“只说要十份便可,如今抄了二十份,已是绰绰有余。谢皇上体恤。”
“小簪子。”季晏礼唤了一声,小簪子立马将抄写好的几份女戒呈了上去,“还请小主过目。”
魏青姝拿起那一沓白纸,翻阅起来。
倒真是一份不差。
“够了,就是这些了。”她收下了那沓白纸,放入了案上的箱子中,收拾妥当后才再次走到季晏礼身边。
此时,延禧宫的太监宫女们都已告退,甚至锁上了房门。
延禧宫偏殿内。
俩人面对面地,季晏礼身体绷得僵直。
魏青姝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总是不安,毕竟来着癸水,是不便伺候的,谁能想到绿头牌没呈上去,皇帝还专门来找她了。
“皇上只是来看看臣妾,还是有别的?...”
“朕听说你来了癸水。”
“是,”魏青姝开始暗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适合同房,已经上报了尚寝局。”
“肚子疼不疼?”
季晏礼问得让魏青姝愈发不安,难不成要强来?
她有些为难,并故意夸大其词,“特别疼。”
季晏礼紧张不已,直接上手想给魏青姝揉肚子了,魏青姝吓得瞳孔地震,当即跪下,“皇上,臣妾今日实在不适,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啊?”
季晏礼没明白过来,“啊”的声音又太小,急得魏青姝红了双眼,就怕季晏礼生气,将她打入冷宫去。
奈之下,她不得不起身,“若皇上实在想要,臣...臣妾还是会好好伺候皇上。刚刚是臣妾太过冲动,若是说了话,还请皇上宽恕。”
季晏礼这才明白魏青姝刚才过大的反应是何意,倒怪他太过唐突,吓到青姝了。
“青姝,你误会了。”季晏礼轻声解释,“朕只是想给你揉揉肚子,缓解一下。先前皇额娘来癸水时也常常肚子疼,那时朕便请教了太医院的太医,学了一些按摩之术,时常给皇额娘揉揉肚子,她便很快就不疼了。朕想,也给你揉揉,试试。”
“只是揉肚子?”
“嗯。”
“那……你揉吧。”
“等上榻,你躺着朕给你揉。”
“好。”
魏青姝宽衣解带,换上轻便常服,又开始伺候季晏礼更衣。
魏青姝睡在里侧,季晏礼便睡在外侧,他将手搓热了,这才覆上她的肚子,慢慢揉了起来。
“若疼得实在难受,朕让太医院给你熬点汤药?”
“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太医了吧?”
“有何打扰?”季晏礼坐起身,“你身子最重要,不能疼着你。”
他一脸认真,下了床便给她盖好被子,出门吩咐太监去太医院抓药,给魏青姝煎药了。
魏青姝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看着季晏礼的背影,还是有些感动。不过也就只剩感动了。
至于心动,
一来,她觉得皇上是因为把她当珍嫔替身才待她好。
二来,她又觉得自古帝王最情,大多帝王雨露均沾。或许季晏礼的性子本就是这般体贴入微,待哪位妃嫔都这样。她并不特殊。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在她心中占据了很长时间,且占据的分量也满了。她这颗心便再也容不下他人。
季晏礼并不知魏青姝心中所想,他只是回到床榻之上坐着,魏青姝躺着,他便又继续给魏青姝揉肚子,“朕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不知能不能问。”
“皇上但说妨,臣妾洗耳恭听。”
“你…为何入宫?”
陷入长久的沉默,季晏礼似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太对,便给魏青姝找了阶梯下,“你若不愿回答,不回答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