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啊，你哪年的？我们都排好座次了，就等你续进来呢。”林山北一边帮着搬东西，一边回头对郑方行说道。
“我属马的，复读过三次，你们肯定是大不过我的。”郑方行铺好床铺，示意他爸爸坐过去。
他爸爸却只是坐在凳子上，笑着冲他摇手。
“对了，有件事还得麻烦一下大家，我爸明天的火车回河南，他不习惯住宾馆，今晚我俩挤挤，大家多担待下。”郑方行说这话时，明显脸色发红，语气中流露出自卑来。
他爸爸还只是坐在凳子上冲大家笑，依旧不发一言。
“老大，你这话说的，你爸就是大伙的爸，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林山北一看就是那种豪爽仗义的孩子。
“住宾馆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过就是生活拮据罢了。”郑克敏的情感最能理解这种人生，开始在刘川枫的心中翻腾。
“老大。咱这床，睡俩人太挤了。我今天有事，不能回来住。你就睡我床吧！”
“那咋中？你这行李都是崭新的……”郑方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哥，莫要推辞。你且在营中安睡，待四弟去去便回。”刘川枫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京剧，唱腔纵然是荒疏了，但念白的基础还在。
从17舍出来，刘川枫就给刘科打了电话，把寝室的情况说了，表示要和他一起住宾馆。
电话那头的刘科大喜过望：“小枫你等着，爸爸马上去接你。晚上先和你吴叔叔吃口饭。”
……
吴峻凡，前国脚，清阳男足主教练。一看到刘川枫就大呼可惜。
“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骨骼，这肌肉比例，天生踢球的材料。如果从小和我练，还什么孙兴慜、三笘薰的，都靠边站。这小枫就是妥妥的亚洲一哥。”
“你可别坑人家孩子了，别人不说，我就问你，拖欠的薪水给你补齐没？”说话的是赵家明，宁海男篮的功勋球员，退役后一直在担任宁海男篮的梯队教练。
“‘风水轮流转’，早晚你们篮球也有这么一天。天天吵吵‘体育市场化’，真‘市场’了，还有几家能活下来。”吴峻凡长叹一声，张罗着大家入座。
“你们这些搞足、篮球的就不了，像我们这种吃奥运饭的，现在靠卖金牌吃饭的也不在少数啊？”刘科说道。
“像小枫这样挺好，读正经大学，将来从事正经行业。足球、篮球都当爱好，多美好啊！但凡什么好东西，一旦当了职业了，也就不爱了。”赵家明接着说。
“我现在也常踢球，前几天还和‘东城老哥’踢的，有个姚谦，好像是您在海州队的队友吧？”刘川枫插话道。
“对，他们‘东城老哥’现在也不行了，太老了。刚成立时，大伙都退役时间不长，靠着职业球员的战术辗轧，那绝对是野球场上的大魔王。”吴峻凡一边催促服务员上菜，一边继续给刘川枫上课。
“知道野球场和职业场最核心的差距在哪吗？战术，我就和你说，就你们校内踢比赛，大家技术体能差不多的情况下，我去给你们指点几套微战术，再练几套定位球，那就大杀四方了。”
……
“小枫啊，我听你妈说，你和俞校长他姑娘关系不啊？”回到宾馆后，刘科突然问起这个。
“还行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刘川枫斟酌了一下用词。
“要处，就好好处，不想处，就别聊扯人家。你爸我算不上暖男，但咱绝对不渣。”
……
9月2日，报到后一日。
上午，法学院这一届的导员马江川给所有新生开了会，简单地讲了讲纪律要求和注意事项，宣布明天正式开始军训。
下午，林山北、何其俊、刘川枫陪着老大郑方行，把郑爸爸送上了回河南的火车。
从地铁出来，四个逐渐熟悉的大男孩边走边聊。
“我上面有五个姐姐，所以我爸就年纪大，很多人都以为是我爷爷呢？”郑方行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