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都扯哪去了!人得有点追求,老四这事我支持。成了,就是一段传奇、一桩佳话;没成,咱也不赔夫人不折兵的。”郑方行把跑偏的话题又拽了回来。
“对,我也支持老四,咱是‘卖了麦子买蒸笼,不蒸馒头争口气’!”林山北现在是刘川枫最坚定的支持者。
“我也不是不支持,咱也不能就站着加油吧?战术上咱得重视。三哥明天给你动点真格的,先给你绘制一张八项赛事时间表。然后咱们先紧后松,一项一项地计划。”何其俊道。
“老三这个说的对,这八项比赛都得从系里往上报名,你明天最好去和梁光磊聊聊,系里不给你报名,你多有能耐也是白扯啊!”郑方行一边说,一边把刘川枫脸上的冰袋取下来扔了。
刘川枫扑腾一声从上铺坐起,看了看还在地上的三位哥哥,逐个抱拳拱手。
“得了,你可别学唐小龙那套了。”林山北一脸鄙夷。
10月23日,星期一。
上午头两节课,是王笃文教授的《中国法制史。
王教授接近退休的年纪,讲课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一字一句地照本宣科。成功地把《中国法制史这门课,在枯燥味的基础上,又添加了晦涩难懂的特点。
“思想乃现实和时代之媾和,古希腊和古中国不同的文化传统和地理条件孕育了不同的法治思想。亚里士多德和先秦法家的法治思想作为西方和东方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异同集中表现在法治与人治的关系、法律性质以及法治的目的与作用三个方面……”
“真不敢想象,他就这么念教案,一念念了三十多年?”林山北对何其俊小声抱怨。
“那怎么的,人家从助教一直念到教授,从博士一直念到博士生导师。”何其俊小声回应。
“那这大学老师也太好当了?”林山北一脸不屑。
“哪能啊?后面都有论文发表的任务跟着呢。所以,核心期刊发文多就是王道,课讲成啥样都没人管。现在流行举报,学校就喜欢这种照着稿念的,最好一句都别现场发挥。”何其俊倒是什么都懂。
“那你说讲中国法制史就讲呗,讲什么亚里士多德啊?”林山北又问。
“人文科学就那些内容,每年发表论文的需求那么大,早就研究完了。比如李白的生平研究完了,就得研究李白的作品;作品研究完了、影响研究完了、社会关系研究完了,实在没啥研究的了,就得拉个旁人一起研究,这就叫比较研究。现在这些也都没有了,就只能研究对李白的研究了。”何其俊低头侧首、口若悬河。
整个课堂上私底下聊天的人不少,就像有好几群蚊子在嗡嗡。王笃文教授却只如老僧念经,八风不动。
刘川枫和郑方行都没有加入那哥俩的话题,刘川枫正在用手机查询校内赛事的相关情况,郑方行则还在用那根黄色的马克笔在法考辅导用书上涂涂抹抹。
《中国法制史课后,刘川枫在厕所里遇到了梁光磊。他把自己的情况和想报名参加全部八项赛事的请求和梁光磊简单说了一下。
梁光磊急着上课,去也匆匆,临走时扔下这样一句话:
“下午三点,体育馆见。上届羽毛球冠军是我,打不过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