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思考过国家与宗教的存在原因,以及它们那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我还思考过国王以及以国王为首的贵族、僧侣与平民百姓之间等级森严的社会关系,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压迫和反抗。
我曾想要得出一个可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诸多矛盾的办法,可最终,我却不得不承认,就算结合引以为傲的记忆能力与活了三百多岁的经验和思考,我依然法凝结出一个超越时代的思想火花。
虽然,孟德斯鸠提出的‘三权分立’学说以及法律上的所有阐述等,皆是立于前人思考基础之上而得出的学说和思想,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于这个时代中,或许也只有他才能结出《论法的精神这枚硕果。
在我看来,《论法的精神是一部极其伟大的著作。它对国家以及权利分配的阐述,正是我曾想要诠释却未能结果的观点;它所阐述的自由平等思想,更是我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却切中我心中所盼;我还发现孟德斯鸠对宗教的质疑以及对自然神的阐述,与我所认知的‘道’简直不谋而合,只是,他将‘道’之本意进行了神化,又结合自己的想法和宗教的阐述、充分引申,而其本质仍是迫于现实而不得不借助固有的基督教义伪装起来的‘道’。
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学说、伏尔泰的‘天赋人权’以及对天主教的严厉评判、卢梭的‘人民主权思想’以及革命合法理论,使以他们为代表的‘启蒙运动’显得格外明亮、特别闪耀,此三人亦被并称为‘启蒙运动三剑侠’。
‘启蒙运动’是一场对我们这个世界重新认识、解放思想的运动,也是人们对更加自由平等、更加美好幸福生活,不断追求和限向往地直接表白,其本身以及由此产生的思想,衍生出了影响整个世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从此,西方世界思想大爆炸的时代来临了。
五年来,从最初相见时的龙马精神到现在的卧床不起,巴西勒的身体状况逐年变差,这其实是所有只练外功、不修内息的武者通病。没有对气息的修炼,只依靠肉身力量的强壮武者,晚年的健康状况往往会急剧恶化,很多武者都是在病痛折磨中离开的人世。
当然,有我在,巴西勒的晚年生活肯定不会受到任何病痛的困扰了,他还因此有过诸多疑惑,只是,这又不是坏事,巴西勒十分愉快地接受了这份美好,而我能为他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我如果拼尽全力救治巴西勒,或可使他再多活十年、甚至二十年,却法保证他的生活质量。届时,他将被痛疼紧紧缠绕、痛苦不堪,若如此,即使勉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凡生命,终有终点。在普通人身上,自然规律从来都是痛苦而必然的,没有预想中的病痛折磨而安然地走到生命终点,已是巴西勒能够想象的最美好结果了,他感到十分满足。
巴西勒去世当日,我离开了小教堂,令我离开小教堂的原因,一是巴西勒的逝去使我少了一份牵挂;二是接手照看家族墓地的守墓人与巴西勒一样尽职尽责,让我十分满意和放心;而另一件事才是我离开小教堂的最主要原因,那就是巴西勒的长子于里安男爵被海盗绑架了。
从我来到法兰西到巴西勒去世的五年间,于里安男爵的船队曾多次遭遇海盗的袭击,还好都能平安而返,可谁曾想就在巴西勒病重垂危之际,于里安男爵竟直接被海盗绑架了,甚至直到巴西勒去世亦未能获释,巴西勒是带着遗憾而逝的,这令我十分恼火。
自始到终,我都没向巴西勒坦露过武技,我也没打算说出这个秘密,然而,他于弥留之际对长子展露出来地深深牵挂,使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趴在巴西勒耳边悄悄告诉他,我一定会将于里安男爵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那时,巴西勒的神智已陷入深度昏迷,却神奇地短暂清醒,而后,带着宽慰的笑容安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