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说的办!有时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明先生再次大气决策。
“哎,还不快谢谢明董,谢谢,哦,刘总工!”铁大侠感激不已地对母子说。
“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也能上班了吗?”
女人已经被巨大的幸福馅饼砸蒙圈了。反应过来后,母子俩就要给明先生跪下。
“快快请起!女士,你不欠我们,相反,是我们这家公司欠了你们!不要下跪,不要低声下气,人,要尊严地活着!”明先生扶起母子。
“这个世界真奇怪,把想好好活着的人往死里逼,又劝想死的人好好活着,于是,所有人都半死不活了。”铁大侠忧伤不已。
工人们在走廊上吃着盒饭。明先生叫上铁大侠和工人代表以及那对母子,一起到隔壁的“东海人家”吃个饭,顺便再了解一下情况。
“铁大侠,一定要给我们带回来希望和活路啊!”那个24、5岁的穿着海军衫的工人殷殷嘱托。
“陆军,你小子,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铁大侠严肃地说。
“放心吧!请相信我这个老头子!”明先生强毅果决。
工人们纷纷往两边让路。
“都回去吧!我相信咱们的董事长和刘总工!”铁心侠龙鸣狮吼。
工人们纷纷跟着走向了电梯和楼梯间。
到了“东海人家”的包间“天高云淡”,一行人围着圆桌坐定,我点好菜,十多分钟吧,菜就陆续上来了。
“小朋友,来,多吃点。长身体呢。”明先生真的像个爷爷一样为小子夹菜,满脸慈爱。
唉,从小失去父爱的可怜孩子啊!生活的艰辛,真不该让你过早体会。
“还不快谢谢明爷爷!”母亲赶紧提醒儿子,自己却强咽口水,不好意思夹菜,小口小口地刨着米饭。
“呵呵,女士,别客气,就像在家里,想吃什么吃什么,好吗?”明先生清茶淡话,可怜的母亲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就像我在蓉城上大学期间,星期天应邀去同学家拜访。
下完围棋,快12点了,主人没表示,咱得走啊。
前脚跨出,后脚门里。
“要不吃了午饭再走噻?”同学发话了。
“要得!”老同学招呼,咱也不客气。
他老妈,一个经典的市民已然不悦。黑着脸做饭去了。
“哎哟,你尝尝这个鱼香肉丝哈,咋个(怎么)样?”我的筷子飞到菜盘上空,准备降落,忽闻塔台踏歌声。
“啊呀!不好意思哈,看我这个记性,这道菜更巴适(好)!红烧鲢鱼,油而不腻,滑润细嫩噻。”
人家的筷子还在担任导航,于是鄙人的筷子再次调整航向。
“哇!”又是一声夸张而极富感染力的女中音。
我在等“塞”的塔台通知,才敢降落。没等到饭桌上筷子降落的指令,只好虚晃一筷,埋头数着米粒,须臾,谢恩逃窜……
据说这就是当今C国部分省城和地州的相处之道。
省城以上人情味几乎消失了,一切都看利益和价值而决定笑容的真假和多少,就是地州人对他们巴心巴肝地好。莫非只要住在罗马,你就是教皇亲戚啊?
看女士客气不已,明先生只好吩咐打包,又新炒了几个菜,请母子俩带回去给家里白发翁媼。
“明董啊,请您们尽快吧!这几年,以咱厂为例,还是挣了些钱的。论是拉原材料的车还是发货的车,三年前可都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呢。可是咱工资和奖金也没见增加一分,临了临了,说没钱了。我们还好,才拖6个月工资,有的工厂已经拖了大半年了。”铁大侠忧心如焚。
“费不是说,购买了先进设备吗?”明先生笑了。
“快拉倒吧!其中有九成都是旧货,不怕您见笑,九手的。但人家会包装,全都油漆了,外行看着像新的!其中有一台机床,说是德国原装进口,上面的铭牌ainC!更可气的是,原产地标着“东海796厂,1996年。”
“哦,那不是还有10%的好东西吗?”
“哈哈,也快没了!上面通知,下月初由公司统一贱卖,进价的15%。这不是浪费吗?当然了,很多的进口设备由于没有后续培训,都用不上,大多数拆封都没有拆,躺在箱子里睡大觉!”
“就没有人管吗?”我问。
“唉,前几个月有个杨总,人挺好,也想做点事。可费总们强烈反对,人家也就不管了。”铁大侠还很留恋,起码有人说了句话。
“明先生,我建议通知下去,暂缓拍卖!”我想着能不能对停产转型有所帮助。
“好,情况异常复杂!大军哪,你要有长期干耗的心理准备啊!”明先生正容亢色。
“呵呵!我不赞成这个说法,明先生,咱老祖宗可是留下了很多好东西哦!”我如坐云雾,怕人多嘴杂,工人代表里面万一出了个间道,凭空增加阻力。
“你小子学坏了,说话说半截!好了,大家吃饱了没?我们扯呼(方言,撤退的意思)!随后会陆续出台政策,请大家放宽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明先生笑着点点头,站起来告别。
“刘总工,你说这是多少人的遗憾哪?童年败给了卷子,青年败给了票子,中年败给了孩子,老年败给了身子,最后磨平了性子,一晃就是一辈子!请你给明先生好好说说,给我们指条明路吧。”铁主任走在后面,拉着我的手,苦苗望雨。
“好!”我川渟岳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