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若是你此刻归降，我们看在旧日情面上，可饶你不死！"楚落红着眼眶嘶声道。

"我……杀了很多人……死不足惜！但师尊得活着！你们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沈寒的手忍不住颤抖着，血自袖口滑出，衬得她病态的苍白皮肤更加瘆人。

"噗哈哈！"闻清捂着伤口笑得猖狂，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沈寒并未转头，只是徒自倔强地挡在她身前。

"蠢货！赶紧滚！"闻清笑得喘不上气，肚子上的伤仍不住地往外冒血，她干脆放下手不再捂着了，任生命肆意流逝。

"师尊……"沈寒终于转头看向了她，眼里有尽的悲哀，"都怪徒儿没用……但那个孩子真的太小了，徒儿真的……真的……"她崩溃地扑进闻清怀里，手忙脚乱地替她捂着伤。

闻清看了沈寒一眼，难得没有再出言嘲讽，只是低下头低沉地笑着。

"楚落，陆子殇，我闻清这辈子算是栽在你们两个小屁孩手上了，"闻清顿了顿，目光阴狠道："陈家那二百一十七人皆死于我手，至于岑家的人，哈哈！都是沈寒杀的！

"闻！清！"楚落咬着牙一字一句，恨不得扑过来撕了她。

沈寒……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子寒……"楚落目光黯淡，声嘶力竭道："是我害了你啊……我此生最后悔的便是送你入了她的魔爪，是我害了你啊！"

"哈哈哈！"闻清笑得癫狂，沈寒心如刀割，她又想起了岑家那大大小小七十多人，想起了他们绝望、助的眼神，想起了他们力的乞求声，她毫不犹豫地端剑自刎了，一如当初，她毫不犹豫地为了闻清而活生生地剖了那些人的心。

在死之前，她还望着闻清，轻轻地唤着，师尊….

闻清看着她死透了，不待楚落反应过来，便也拿着剑自刎了。

二人死在了桃树下，夕阳灿烂如金，铺在她们身上，便算是天赐的葬礼了。

再睁眼，闻清竟回到了曾经的旧居，寒山洞，而她的旁边正蜷缩着一个瘦弱的人，沈寒。

闻清瞳孔猛地放大了，"沈寒……"她失声唤道。

"嗯……师尊？"沈寒转过身，双眼朦胧迷茫地看着她。

这个人像是沈寒，却又似乎不是沈寒，好像……年轻了很多。

闻清目光深沉，她拽过沈寒将其压在床榻上，居高临下问道："如今年岁几何？"

沈寒一时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道："十七啊……师尊昨日才问过呢。"

"十七？!"闻清瞪大了眼，笑道："哈哈哈，好！好！果真是天绝人之路！哈哈哈！"

想她闻清作乱一世，为祸四方，竟也能得这上苍眷顾重活一世！

她低头看了看面色红润的小徒儿，又忆起前世种种，这人如今是多么干净透彻，却在那时选择为自己手刃几十个辜之人，这世她可要好好疼疼这徒弟。

"可曾经历风月之事？"闻清噙笑道。

沈寒心跳顿时加快，红着脸道："不曾。"

"为师教教你……"闻清邪笑着俯下身，她知道沈寒是不会拒绝的，沈寒在未拜入她门下之前就喜欢她，具体原因不明。

她本意是不收徒的，因为她修为盖世，天下人能敌，所以她觉得徒弟这东西是个累赘。

但前世沈寒这丫头硬生生地拉着楚落那小妖孽在她寒山洞门口跪了五天，天天在洞口乱叫，搞得她颜面扫地出于报复和聊，她收了这个徒弟。

她让沈寒端茶倒水，住柴房，洗脏衣服，天天搞得沈寒灰头土脸，但这丫头还是老爱笑。

她不知怎的一看沈寒笑得跟花儿一样，心里就一阵烦躁。

明明修为那么低，那么弱，凭什么还那么开心，这个沈寒真是没有一丝廉耻之心，丟她闻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