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样直白地跑过去看她也未免太失礼了些，他斟酌数秒，最终合上笔记本，起身去了趟厕所。</p>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心思表露得那么明显，他在路过许佳怡的时候，也没有侧眸看上她一眼。</p>
回到座位之前，他迎面看见许佳怡盖着一条毛毯，正枕在窗户上睡觉。</p>
飞机上光线昏暗，她的半边脸展现在灯光里，饱满的唇形若隐若现，整个人的面容比较起平常来，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p>
睡颜很安静，让人不忍打扰。</p>
却又像是盖了层纱，让人忍不住想凑近了看看。</p>
他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便觉得胸口顿挫，像是被什么猛然击中心脏。</p>
他甚至不敢久留，近乎逃一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可脑海里隐约浮现的，却还是她柔和宁静的侧脸。</p>
秦宵墨觉得自己居心不良，在看见她睡颜的一刹那，他想的居然是：这样的她，如果能出现在自己晨起时的第一眼里，那大概也是一件近乎完美的事情。</p>
可想归想，他蓦地又想起那只包，于是心情顿时像是从云霄跌落，摔得粉身碎骨。</p>
他大概已经晚了。</p>
许佳怡睡得并不好，飞机商务舱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她全程半梦半醒，只觉得吵，甚至隐隐约约间，还做了个梦。</p>
梦里她和时音在逛街，突然祁嘉禾迎面走了过来，时音二话不说就和他走了。</p>
她正在站在原地难过的时候，许杰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指着她嘲笑，说她是大龄剩女没人要，脾气又差，活该找不到对象。</p>
她猛然从梦里惊醒，膝盖上的毛毯也滑落在了地上。</p>
她定定地看着前排的座椅，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个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p>
窗外已经有了几分模糊的天光，大概是天快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腰杆都是疼的。</p>
也许是刚睡醒意识还不怎么清醒，她抬手伸了个懒腰，才蓦地想起来，秦宵墨就坐在自己后面。</p>
她猛然收回手，心跳刹那间快了几分。</p>
身后静悄悄的，既没有翻阅书页的声音，也没有敲击键盘的声响，他不知道在做什么。</p>
她悄悄地从座椅缝隙往后看，隐约瞧见他交叉扣在膝盖上的十指，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骨节分明，手指削瘦，一看就是不怎么干活的一双手。</p>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在睡觉还是在看风景。</p>
许佳怡收回目光，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p>
她真的很想和他聊聊天，却又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聊些什么。</p>
静默数秒，秦宵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醒了吗？”</p>
许佳怡一囧，心知肯定是自己刚刚伸懒腰被他看到了，于是压低了声音回了句“嗯”。</p>
片刻的沉默后，她又觉得这么回答有些干巴，便开口问了句：“你也刚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