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点,楚宁撑着一把遮阳伞就去了雅文书画斋,老板韦然看见楚宁来,十分欣喜,热情招待,“楚同志,楼上坐楼上坐。”
这是一位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灰色短袖T恤,灰色长裤,手上戴着海牌全钢手表,很儒雅的一个男人。
第一次看到楚宁的画作时,非常吃惊,有些不敢相信楚宁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像个农村姑娘的胖姑娘居然能有这样的能力,直到楚宁当场发挥了一幅画,这打消了韦老板的怀疑,立刻奉为上宾,礼遇有加。
韦然少年学画,先后师从两位当代名家,学习书画二十多年,擅长画山水、梅花,是个能力出众的画家,前两年在京市开了这家雅文书画斋。
当韦然得知楚宁并没有和什么名家学过画,只是兴趣使然时,大感惊讶,同时也对楚宁的天赋十分欣赏,买下楚宁的画作,自然价格也高了一些,意在长期合作。
而楚宁的每次作品,都能给他带来惊喜,让他越发这是一个才情十分了得的女子。
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韦然给楚宁泡了上等的雪峰毛尖茶,“今天又带了什么作品来啊?”
“你瞧瞧看。”楚宁将画摊开在桌上,韦然一见,整个人目眩神移,“我的老天爷啊……”
楚宁画了一幅极精致的工笔画,在山水花团间的吉祥鸟孔雀,那孔雀的尾巴被楚宁处理得极为精细,孔雀的神态也传神极了,仿佛一眨眼,这吉祥鸟便活了一般。
“妙,妙,太妙了!”
韦然拍着手,连连称赞。
可叹他当初初见楚宁时,以貌取人,以为这样胖的姑娘,不可能有什么才华。
可每次见楚宁送来的画作,惊艳之色溢于言表。
不管是画作,还是原创题诗,都属上乘,可见功底之深,绝非一般人可比。
楚宁问:“我这幅画,价值几何呀?”
韦然的眼睛都不忍从画上挪开,“三百怎么样?”
这价格,在韦然看来,绝对是良心价了。
在目前书画市场并不景气的情况下,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他有惜才之意。
楚宁点了点头,“成交。
韦然把三百块钱数好给楚宁,“来,喝茶,下次你有好作品,尽管来找我,在价格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多谢你韦老板。”
楚宁只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她还约了舒瑶逛百货大楼呢,约在门口见。
楚宁来时,舒瑶已经在门口等了。
楚宁现在挣了三百块钱,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想买几件合身的鞋子和衣裙。
她们先去鞋柜试试鞋。
楚宁这体型可能不好买衣服,但是买鞋子倒还容易。
舒瑶也去试试鞋,这百货商店的鞋子是真好看,但奈何价格太贵,她就只试试。
她现在还只是个临时工,钱挣的也不多,百货大楼的东西,她可不敢买。
楚宁让她喜欢就买,“我今天卖了画,挣了一些钱,你若是有中意的鞋子我帮你付了。”
“不要!”舒瑶不想楚宁为自己花这么多钱。
谁挣钱都不容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舒瑶在消费方面也挺理智的,不想自己乱花钱,也不让楚宁为自己破费。
楚宁看着面前朴实的姑娘,会心一笑。
就在这时,楚天司居然陪着楚心欣来了。
未见其人,楚天司那标志性嘲讽的声音便率先传了来,“哟哟哟,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壮汉堵门口,原来是胖宁你啊,怎么?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逍遥快活,顾了今天,就不想顾明天了?”
舒瑶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跟你熟吗就在这里放屁!”
楚天司一听,脸色就阴沉了一下,“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
“你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话,狗咬人了,难道还不让人反咬回去?”舒瑶反呛。
楚天司顿时睁大了眼睛,踏马的,怎么连楚宁身边的朋友都是这么让人讨厌?
楚心欣小意温柔地劝楚天司,“四哥,算了,姐姐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难得交了朋友出来逛,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楚天司看着懂事的楚心欣,再看看楚宁,更气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死丫头,你至于遭那么多罪吗?”
折腾了这么久,楚心欣的牙齿今天才完全补好,他看得都想掉眼泪。
欣儿打小没吃过亏,被家人如珠如宝宠爱长大,自从楚宁回来以后,不知暗地里受了多少委屈,一家人能不难过,能不生气吗?
楚宁懒懒淡淡道:“楚老四,你要搞清楚一点,心欣妹妹遭这么多罪,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在表达能力方面很有问题,可能是从小没有好好学习的缘故,虽然你们楚家在教养孩子方面的确很让人担忧,但我还是要建议心欣妹妹有空的时候找个国语老师进行学习和改善。”
楚心欣的脸面骤然爆红。
楚宁居然敢……居然敢在公众场合这么羞辱她?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