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遽然下降了几十度,冷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结。
萧玉菡慢慢抽出长剑,蹙着细弯柳眉,那对含珠眼眸似吐出冰丝寒气,缓缓从门内出来,每走一步寒意就上升一分,“敢对我不敬,信不信诛你九族。”
“你以为你是当今皇上?我也不吓大的。”顾长青扬了扬手中卷了口的腰刀,“莫要惹我,就算你是个女的,照砍不误。”
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时,门内跑出一人,大口喘着气,站在二人中间,一手挡住一人,急忙道:“哎,哎,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转头看向萧玉菡,放下身段,用较为缓和的语气道:“您身份贵重,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还未入门的置气?”
见萧玉菡脸色稍稍好转,便上前把顾长青拉到一边,低声道:“年轻人,那人可不是好惹的,凡事忍为上。”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能做缩头乌龟?”顾长青不受用,转身盯着萧玉菡,“别以为我怕你,我们的事迟早要算清楚。”
“哟,倒是个不知死活的……哼,没我,你早死几百次了。”萧玉菡消了几分气,冷眼嘲笑着。
顾长青挣扎着身体,正想挥刀找她单挑,来人一把抱住,在他耳边低声言语:“莫冲动莫冲动,你跟她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挑得过她?她可是当朝七公主,金枝玉叶,能吃罪得起?还不快收了刀,别连累了你爹。”
顾长青以为来人说他和萧玉菡在武功上不是一个重量级,但听到后面得知她居然是当朝公主,极为震惊,“公……公主?她跑这来干什么?皇宫住腻了?”
来人看了一眼萧玉菡,见她斜着脑袋看着天空,神气自在,便把顾长青拉至台阶边,感慨道:“若非七公主到来,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黄元观,早被僧人占了。七公主师从宫中桃流云,想当年我与那桃流云有几分交情,想必是听说观中难事,便舍了富贵,实则为我黄元观千年的大恩人。”说着,抹了抹还没有流泪的双眼。
“罗观主,要他还是要我?”萧玉菡收了剑,轻踱脚步来到二人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
来人居然是一观之主,再次让顾长青震惊,没想到堂堂黄元观的观主居然是个胖子,本就不多的胡子却恰巧堆在了一起。
“这……”罗观主左右为难,他根本不知道二人之前已经结下了梁子,更不知的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究竟为何要来这几近人的道观,在宫中已有上等师傅,来这里一不为武艺,二不为典籍,现在公主又让他在二人中选择,真是件难事,“要不是当年顾将军救了我一命,我曾许诺他可遣子来观……”
“行了,不为难你了,想来你也不太容易。让他进观吧。”萧玉菡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先行进了观。
“观主!”顾长青回过神来,连忙跨出一步,拱着手,深深鞠了个九十度,十分有礼的道。
“免了免了,看在昔日恩人的份上,我才收了你。有些话倒是要说在前头,黄元观虽大,但规则并不多,总之只有一条,那萧玉菡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听到没?”罗观主郑重地道。
“什么?”顾长青惊得嘴都合不拢,“不是,您才是观主,您说了才算。看她样子,就知道在宫中待烦了,权且来这里游山玩水。”
“了了,她也是观中弟子,只不过她武艺极好,我教不了她,所以……不过她身份高贵,你我都惹不起,何不迁就在朝公主,她高兴,我们这黄元观也就能长立久安了。”
顾长青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非常的语,“老爹啊,你让我来这里究竟做什么?这里不是摆明了会随时关门么?并且这里还有一个‘太上皇’,那以后不是要看她的脸色?”
“忍忍就过去了,就像我,正好不想管事,她想管就让她管。”罗观主拍拍顾长青肩膀,很有感悟,笑呵呵的引着他进了观门。
进了观门,是一条并排五人可走的石阶,行了近百级,石阶急向右一转,便来到一处长约五六丈、宽约两三丈的天台,天台右侧三十三级台阶之上一道拱门直通大殿。
黄元观正殿门楹之上悬挂着“一元殿”的巨幅匾额,殿前摆放一巨大的四足香鼎,鼎内三根长而粗的为香正袅袅升烟。
立于鼎前,顾长青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算是敬了神,而后驻足抬头望去,这一元殿还算是雄伟壮丽。
进入殿内,迎面的是三清神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首先天尊。顾长青见了三清,神色凛然,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对着三清磕了三个头。
站在身旁的罗观主见顾长青如此对待三清,欣慰至极,满意得面带笑容,“我黄元观以三清为尊,立志降魔保平,待你学成,莫要辜负三清之厚望!”
顾长青中口答“是”,在罗观主引路下,来到殿内左侧,早有观内弟子分列两队等候。
罗观主上坐,顾长青立于下方。
“你既决定入观,便在此行了入观礼,此后便是我黄元观弟子,以后行走江湖,要以观规约束自己。”
顾长青在两队中间,见观主前有一蒲团,料想这定是为了拜师准备的,便走上前要跪下向观主行礼。
罗观主急忙起身拦住,道:“免了!刚才你已拜过三清天尊,便已是拜师礼了。勿须再向我行礼,我有伤在身,也不能做你师傅,日后想要学习什么武艺,便向殿内众位师兄请教,也可到三行阁去看观内珍藏的武学。”
“这……”顾长青愣住,父亲强力要求自己前来黄元观,就是要拜观主为师,将观主一本过硬的本领学到手,以后做个开疆扩土、保家安民的忠贞之臣,但是现在观主却不收自己为徒。
那还学个锤子!
“好了,来到黄元观,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来,带你一一认识各位师兄。大师兄霍如海,二师连雷,三师兄施正明,四师兄司马林,五师兄薛盛,六师兄南宫尚国,七师兄娄子坚,八师兄杨安民,九师兄农勿桑,十师兄刘世欣,十一师兄孟雄飞,十二师兄叶轻鹏。”
“各位师兄好!”
顾长青一一见过众位师兄,一一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