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当头劈下的武士刀,郭长安本能就要出手抵抗。可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坂田一郎突然冲他狰狞一笑,一阵很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嘭!”从不远处扑来一道分身,手里的长刀狠狠砸在郭长安背上,郭长安皱眉闷哼,感觉骨头都要被砸断了,这刀虽然是假的,没有锋刃,但还是很疼的。
郭长安咬牙硬撑,原地一个旋转鱼跃站了起来,堪堪避过劈下来的一刀,然后开始疯狂反击。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六个影分身的攻击力都不高,有身上这件衣服护着,他们甚至连防御都破不开,但是很疼啊,而且这种情况就像猫戏老鼠一般,他的进攻对影分身完全没有作用,他能一招击碎任何一个,可每次在击碎之后,自己不但会重重挨一下,碎掉的分身也会立刻在不远处重新凝聚出来,有点像在玩打地鼠,而且还是那种没有尽头的游戏规则。
他被玩弄了,坂田一郎根本就不用杀他,就这样连续戏弄殴打,比直接一刀杀了更折磨人,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然而郭长安想了,不是坂田一郎不想杀他,坂田一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什么秦家的游戏规则,要不是实在破不开那件衣服的防御,他可能已经死八百回了。
再就是,坂田一郎在使用忍术影分身之后,因为要将真气分发到每个分身里面,以维持分身的存在和攻击力,所以他的攻击力并不强。即便如此,这种手段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者郭长安没有那件衣服的话,也是绝对扛不住的,耗也能被耗死。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郭长安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打了多少下了,却还是完全找不到规律,哪怕有衣服护着,他的口鼻中也已有了点淡淡的血腥味,伤得不轻。
这时,言灵运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的影分身有破绽,每次出手打你的都汇聚了他近一半的功力,想破掉就必须准确找到每次动手的那个,不然你只能一直挨打。”
郭长安也已猜到了个大概,可是猜到了有什么用?六个人围着你,你能找到哪个会突然出手吗?
“尽说废话,要能确认我何至于如此狼狈!”郭长安忍不住吐槽,却又被重重来了一下。
言灵运道:“我指你打,但我说的都是反方向的,别让他看出来。”
郭长安一愣,立刻明白了言灵运的意思,他虽桀骜,但这时候明显不是逞能的时候,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被坂田一郎一下一下打死,要么就投降认输,可让他给小鬼子投降认输,还不如直接一刀劈了他来得爽快。
郭长安咬牙:“别废话了,赶紧!”
“左前!”言灵运开始提醒。
郭长安看着左前方和右前方的两个分身同时出手,他暗一咬牙,凌空一记膝顶撞向左前方那个,就在将要碰到时,身体突然一扭,悬空一百八十度扭转,一记鞭腿抽向右后方挥刀而来的分身。
“乓!”脚背与武士刀相撞,郭长安腿脚发麻,那道分身被踢飞了出去,而这次却没有消失,而是踉踉跄跄好几步后才站稳。
原本已经有些自得的坂田一郎,没想到郭长安会突然来这一手,猝不及防下吃了个暗亏,“八嘎!”他怒吼一声,六个分身同时扑了上去。
“正前!”言灵运再次提醒。
郭长安再次一招声东击西,背后的分身被击中,倒飞了出去。
渐渐的,原本已经安静了很久的观众席开始恢复活力,有人带头叫好了。
“左边!”“右后!”“右边!”“左后!”……
言灵运不断提醒着,郭长安越打越顺手,积压了许久的郁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右前!这次是真的!”言灵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郭长安一愣,想都没想,迎着右前方的分身一掌拍了过去,将近五成功力的分身不可能是郭长安的对手,分身被拍飞,坂田一郎连续五分钟再建树,心里也随之恼火紧张起来,不再选择进攻,将所有分身收回,六个人站成一排看着郭长安。
“我仔细分析过,大宗师境其实就是踏上修行之路的另一种入门方式,也可称之为以武入道。”言灵运的声音在郭长安脑中响起,仿佛又回到那天给郁朝夕超度怨念的时候,他的声音如穿越久远岁月而来的祭祀梵音,让人心灵变得比干净。
“若想入道,就要忘记你此前所学的一切,用最干净的灵魂去感受自然大道,随心而动,不要强求才能得到更多,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想想坂田一郎的分身,他为何能将真气随意在此间转换位置……”
言灵运不知道这番话对郭长安有没有用,
但既然郭长安此前说感觉要突破了,那就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能否突破还是要看个人机遇。
听着言灵运的话,郭长安忽然缓缓闭上了眼,不再去看周围的一切,不再去管对面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坂田一郎,他现在心里只有自己,只有上下八方这一方天地。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郭长安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慢慢进入了一种深层次入定的状态。
站在场地中央,像个雕塑。
“他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