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到的时候，远比九点要早。
近黄昏。
贺映寒却一早在那儿等着他，男人看见江柏的瞬间，眼睛一亮：“江柏！”他看了看时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提前来了？”
江柏看他这么高兴，忍不住别扭道：“晚上担心你对我图谋不轨，就提前来了。”他又说，“当然，我来的时候想的是，要是到了你不在的话，那我就直接回去。”
贺映寒站起来，走向江柏：“我怎么会不在，我早来了。我就想着万一你提前到了，我们也好早些下水。”
“……下水？”
“这儿是我朋友弄的一个小潜水点，人少，环境还不。”贺映寒眯眼笑着，“你以前不是说喜欢看我潜水的照片吗？我今天带你一起？”
他又说：“浮潜，不难的，我提前踩过点了，这儿真的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江柏忍不住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喜欢？”
贺映寒一怔，准备去拿装备的四肢都僵住了，他有些着急：“你……不喜欢吗？”
他怕江柏要走，又急忙道：“那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我还准备了好多东西。”
“可我不怎么会。”
他其实在看了贺映寒发来的视频和图片之后，也去学过一阵子，只是因为公司事忙，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教你！”
贺映寒打包票：“我比这儿的老板技术还好。”只要江柏肯留下来，其余的根本不是问题啊。
他领了江柏穿好装备，两人一起上了船。
江柏忽然开口：“你好像很兴奋。”
“我当然兴奋。”贺映寒还在埋头最后检查一遍，头也不抬地，“我一早想带你一起了。”
江柏下意识问：“为什么？”贺映寒以前不是说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才去学的吗？
想到这，江柏怔愣片刻。
然后就听贺映寒说：“因为想和你一起，我就学了。”他不还不忘夸自己，“学得真的不的。只可惜这儿深潜有些危险，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谁要和你一起深潜。”江柏当然看得出来贺映寒在讨好他，仍是嘴硬道，“我公司很忙的，没空成天和你玩乐。还有你，答应在咖啡厅打一天工的，你提前跑出来，到底活让谁干了？”
贺映寒忽地左右摇摆起来，虽然幅度不大，但江柏却因为不太熟练，身体在船上跟着摇晃起来。
他被摇得有一点点晕，忽然间，贺映寒就拽住他，两人齐齐往下倒去——
“啊！”
江柏先是惊呼了一声，等适应过来后，贺映寒已经带着他潜了一段距离。
他往四周看的时候，一时间没找到船，又游行了一会，江柏觉得自己失去了方向。
贺映寒却表现得很是兴奋，男人好像并不在乎目的地是哪儿，只是单纯地带着他去追着一条鱼游动起来。
男人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江柏没看懂，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贺映寒看到没有。
又过了会，他们游离船很远了，前方的鱼群开始变多，江柏的注意力不再放在男人身上，而是追随起那些贴着他们滑过去的鱼。
在某个瞬间，他好像理解了贺映寒视频中那种拘束的快乐感觉。
自由在那一瞬间到达了峰顶。
那是远比他沉浸于和对手交锋要更为畅快的感觉。
江柏伸手，往前方碰了两下。一条鱼一甩尾，绕着他游了几圈，然后贴着江柏的身体蹭了过去。
贺映寒跟个花孔雀似的开始秀他的技术，逼得江柏不得不重新再看向他。
得到回应后，贺映寒才安分了一会。
江柏在心里声道；幼稚。
唔……！
这人怎么突然又发起疯了，要抱着他！
江柏不敢乱动，只能暂且由着贺映寒使坏，男人带着他又朝着鱼群游去，游动间，有好几次江柏都感觉贺映寒情绪不对，似乎想做些什么……
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们水下呆了很久，才结束这次活动。江柏最后完全摸不清方向了，只能让贺映寒带着慢慢游回去。期间有好几次，他总觉得贺映寒在瞎带……但再看男人，贺映寒又没什么异常，似乎今晚一直挺安分的。
但这想法等到江柏游得快脱力后，又咬牙切齿起来：这贺映寒，不是说自己熟悉得要死吗？怎么可能连条船都找不到？
但现在又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只能暂且压制下那阵逐渐升腾起来的怒气。
……
“贺映寒，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