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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所处的浑然一片边际的死寂。
没有心跳,没有思绪,披着的只是一具油尽灯枯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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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瞬息之间,这最为纯粹的虚毫预兆地被打破,一颗斑驳的光点出现在这空间的最中央,并且愈演愈烈。
光芒源于形态狂放而又蜿蜒曲折的文字,文字镌刻在黑色的粗制布条之上,布条紧紧缠绕包裹住一个高瘦的躯体,躯体被数铁链禁锢在这空间中心,铁链则向远方边的尽头延伸开去。
尽数包裹的身体唯有头颅裸露布条之外。漆黑的长发富有节奏地飘动着,犹如波纹,仿佛置于水中。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个提供呼吸的面罩,遮掩住了大半面貌,只能看到惨白的肌肤和紧闭的双目,一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的模样。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原本静默良久的空间忽然如热水烧开般沸腾了起来。伴随着剧烈的抖动,铁链发出了令人心颤的声音,一种被数戴着镣铐的囚徒步步逼近的感觉直接压迫于灵魂深处。
情况愈演愈烈,就在剧变即将达到极限的前一秒,又莫名的刹那间恢复了万籁俱寂,时空在这里再次归为静止。文字不再闪烁,铁链不再抖动,头发不再漂浮,唯有之前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来。
还来不及好好端详那深邃似宇宙的眼眸,就被其中迸发出的光芒刺得双目发疼,除了转过头去避其锋芒外毫他法。
光芒很快就填满了空间的每个角落,从极度虚翻篇到极度光明只在几次呼吸之间。接着连这边垠的空间也法再承载这份光芒,光明处宣泄,疯狂的向外冲撞,直至把整个空间撕裂……
“啊!”
一个少年从梦中惊醒,“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双手死命捂着眼睛,痛苦的样子从指缝间都能一窥究竟。
“又是这个梦啊……”
过了半晌之后少年才终于意识到之前所见都只是梦而已。
可既然是梦,为什么这晕眩的感觉会如此真切,甚至直到现在还有微微灼热的感觉残留在双眸上?
樊辰耀重新躺回到床上,半睁着双眼面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同样的梦境从他记事起就时不时会找上他。虽说这么多年来应该也是见怪不怪了,但要命的是每次在梦中的感觉都是那样的真实。
虚的空间,紧紧束缚的布条,铁链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总在最后一刻绽放并将他送回现实的刺眼光芒。即使经历过再多遍,那身临其境的压抑也依然令樊辰耀习惯不起来。
不过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被囚禁在那万劫不复境地的人的面容正以樊辰耀自己都法察觉的速度慢慢清晰起来。又或者说,掩盖在脸上的阴影正一点点被光亮驱散。
“究竟是为什么呢?”
樊辰耀揉了揉太阳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想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在今天有所头绪。
同一个梦,做两遍不奇怪,做三遍可能是巧合,做四遍也没准,但做了那么多遍,除了冥冥之中有注定外没有其他理由可以作为解释。
“滴滴滴……”
闹铃声适时将樊辰耀从纠结中抽离出来,他反手在枕头底下摸到手机抓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晚上7点30分,是该起床准备准备出门了。樊辰耀的作息已经在这个暑假里完全颠倒了过来,现在这个点对他来说才是新的一天刚开始。
樊辰耀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由于梦的原因他并没有休息好。他拖着身子来到卫生间,挤上牙膏开始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