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傍晚的云,常常是赤色的,就像是被那地上的血,染红了。
叶沐星在雁门关所待时日不短,关门局势又较为平稳,大战没有,小伙队伍交火不断,但这也不是一人之力能够解决的,再加上师姐修书一封,告知小师弟要下山去看他,便定下了回汴京的日子。
告别戚大哥,叶沐星纵马一路向南,哼着欢快的曲调,伴随阵阵马儿嘶鸣,是早已想好带给情与师兄师姐什么样的礼物。
忽然,叶沐星轻拍马颈,马蹄交渐缓,逐渐停下。
抬头望向浓烟升起处,隐约传来妇女老幼的哀嚎,叶沐星双脚用力夹马肚,一人一马快速奔向声音源头。
玛吉想不明白,自己和村里人已经逃到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还会被这群恶魔找上来。
他们在村里烧杀抢掠,把那些对他们没用的村人肆意凌虐就地残杀,哀嚎越惨他们越是兴奋。
该死的恶魔!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不配为人!!
玛吉嘶吼一声,不及挣脱缚住身体的麻绳,径直冲撞向欲要欺辱姐姐的长胡子士兵,脑袋顶在那士兵侧腰,士兵惨叫后一跟头栽倒过去。
另一个清点人数的络腮胡只手治住突然发难的玛吉,一拳头砸下去,玛吉就头晕脑胀地瘫倒在地,唯那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紧紧瞪着络腮胡。
长胡子咒骂一句,走过来对着玛吉肚子狠踹两脚,“什么东西,敢在爷爷头上撒野?”
看着弓成虾米状的玛吉,国字脸队长制止住想继续拳打脚踢的长胡子。
“行了,该带草谷回去了,谁让你这么猴急,被打也活该。”
“艹,他奶奶个腿,老子这是被那小娘们儿迷了眼,要不然,能让这狗东西撞?”
“今儿老子就在这小娘们儿面前宰了他,让他知道爷爷是不好惹的。”
长胡子高举起手中砍刀,迅疾砍向玛吉脖子。
玛吉瞪大眼睛,咬紧牙关,死也要把仇人的相貌刻进脑子里,做鬼也不放过。
“当”一声,砍刀被飞来的石子弹开。
零散站在周围看戏的官兵立刻戒备起来,警惕地扫视周围,重点观察石子飞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姿劲瘦的男子坐在房顶,一腿盘曲,一腿顺势垂下,手里还拿着几个石头。
“喂!你们怎么能欺压百姓!”
叶沐星拍拍衣摆,从房顶跳到辽人和官兵之间。
一摆手把玛吉甩向身后,与宋兵对峙。
“他们一没烧杀抢掠,二与你们冤仇,你们这样做,和那进犯的辽军有何区别!怎么当得起我大宋的士兵!”
身后村人的哀叫声已经减弱,没有开始时那么大,零零落落还有一两声儿童的抽泣。
“他娘的,你拦我们是什么意思?你要给这些辽人出头吗?”
国字脸抬手压下要动手的长胡子,神色阴沉,“小兄弟,这些辽人都是辽国的细作,你阻止我们行动,莫非……你也是么。”
“我绝非辽军细作,而他们是不是也两说,更何况,事实并未查明之前,这不足三岁稚童何来细作之说?”
“那按照小兄弟的话,这人我们是绝对不能动了?”
“并不是,我和你们一起押他们回去,若是查明他们并非细作,就把人原封不动放回来。”
“虽然这于军规不合,但是看在小兄弟你长得好的份上,哥哥们带你见识见识。”
国字脸飒爽大笑,走上前圈住叶沐星脖颈,作势往前走。
突然,国字脸暴喝一声,一刀砍向叶沐星腰侧,一名发缠红色头绳的士兵同时从左侧夹击。
叶沐星早有准备,反肘振开国字脸,转手一刀架住红头绳的攻势。
其余人见队长出手未果,也纷纷缠斗上来。
玛吉只觉天地一转,自己就被摔到姐姐身边,他趴着缓了缓,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仰起脖子去看是谁救了自己。
只见一个穿着干练的宋人在与那群恶魔打斗,衣杉蹁跹,刀剑碰撞之声铮铮作响。
接连几招过后,地上已经躺了四五个宋兵,国字脸见状不妙,用力逼退叶沐星,“撤!”
叶沐星见官兵停手,心里不想闹僵给戚大哥惹麻烦,便也收刀休战。
待宋兵走远,叶沐星回身看向坐倒一地的辽民,发愁如何是好。
「既然那人不由分说就动手,那这些人应该是辜的,就先给他们松绑吧」
叶沐星刚向村民走去,大家就双腿蹬踢地面,向后挪动。
叶沐星见状心头酸涩,飞身上前扯住一个十来岁,不停挣扎的孩童。他嘴里叽哩咕噜说着叶沐星听不懂的话。
语言不通确实法交流。
叶沐星暗叹一口气,顺了两下孩子的头发,用刀割断胸前绳子,正俯身欲解开孩童手上的绳索,就感到一声破空声从耳边传来。
来不及做他想,只能护住孩子尽力躲闪,拳头重重打在后心处。
血气上涌,压下喉头的鲜血,叶沐星几下弹跳开,没想是那络腮胡并未撤走,闷不吭声暗算了自己。
调动内力循环周天,突然心脏皱缩,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叶沐星额头骤然冷汗密布。不受控制地单膝下跪,右手抓住心口,动弹不得。
是蛊毒发作了。
玛吉看着恩人给耶鲁松绑,内心高兴非常,虽然恩人是个宋人,但是玛吉不在乎这些,只要是对玛吉有恩的,那就是恩人。
玛吉四处乱看,他看到了从断墙后冲出的络腮胡,他想提醒恩人。可是,那人行动是那么快,快到他叫喊出来后,恩人已经被打中后心,受伤颇深。
他见络腮胡“咦”了一声,用刀鞘顶住恩人肩头一拨,恩人便摔倒在一旁。
双腿似是想要蜷缩起来,头垂下,隐隐约约传来痛苦的哈气声。
络腮胡用刀鞘戳了戳蜷在地上的人,这个半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现在也莫名其妙地躺在地上。
他挠挠头,听见地上人发出声音,耳根一麻,心思流转间,他已经把人掰成平躺。
络腮胡见人嘴唇微张,在呻吟声几要破口而出时,牙齿用力咬住下唇,呻吟便成了闷吭。
一股邪火直冲下腹,恍然间闪电直冲脑海,千丝万缕汇成一个念头:完犊子,老子也成那断袖了。
“阿…”
叶沐星从昏沉中醒来,心脏仍然隐隐抽痛。
他只记得自己被打中后心,蛊毒顺势发作,整个人都处于对外界丧失任何反应能力的状态。
鼻尖萦绕着什么东西发霉的气味,偶有嘀嗒水声拍落在地。
叶沐星双手被铁链固定,伸直脚尖能够勉强触地,整个人呈Y型吊在阴暗的监牢里。
「这是…那伙人没走,居然搞暗算」
叶沐星选择自救,并且要去找戚大哥告状。未想,浑身上下竟然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当啷——”
牢狱门锁打开的声音很大,折腾半天仍然吊在原地的叶沐星也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嘿嘿嘿,小美人儿,爷爷们来宠幸你们了~”
是长胡子、络腮胡和一个长相没有任何特点的士兵,属于是扔到人群里找不出的。
他们打开一间关有辽人女子的牢门,阴笑着玩着猫捉老鼠似的游戏。
‘你们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我孩子还在对面,求求你们不要在这里’
辽人女子满减泪水,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奋力拜托长胡子和路人脸的抓取。
“喂!你们!”
叶沐星好不容易凝起一丝力气,把铁链甩响,吸引住斜对面三人的注意力。
“之前还振振有词说他们是奸细,我看,就是你为刀俎人为鱼肉,你们仗势欺人罢了!”
叶沐星吼完,呼吸急促,毕竟刚从昏迷中醒来,又见到这情景,任谁都会气血混乱。
“诶呦呦,爷爷说是谁呢,叫的这么响,原来是小公子啊”
三人放过那名女子,径直走进叶沐星所在监牢。
“爷爷还说待会儿再过来伺候,哪能想小公子这么迫不及待,得,包您满意”
长胡子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带孔的木球,捏住叶沐星两颊,用力迫使他张开嘴,把木球塞入口中,又将系带紧紧缚在脑后。
“呜!呵!”!耻!
剩余两人七手八脚除去叶沐星身上外甲,只留下白色中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隐隐透出肤色。
络腮胡莫名想起白天时的感觉,伸手在叶沐星后腰轻轻一抓,掌下的皮肤肌肉狠狠战栗,叶沐星整个人往前弹了一下。
明明隔着一层衣物,络腮胡却感觉刚刚自己已经摸到了皮肉,触到了温润丝滑的皮肤。
“诶呦,瞧瞧,小公子都不愿被我等粗人沾到,可待会儿,也是爷爷这个粗人,用这鞭子来伺候您呀”
长胡子看叶沐星躲避络腮胡,觉得这人瞧不起自己,心中更是郁气,迫不及待解下腰间鞭条,“啪”一声抽在叶沐星胸前,立时就有红色透过衣衫。
“哈…阿”
叶沐星猝不及防挨了一鞭,再加上口塞撑开嘴唇,呻吟声直接破口而出。
这在长胡子听来如此美妙,暴虐情绪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右臂一挥舞就是几十鞭。
……
肩膀、胸膛、腹部、侧腰、大腿,好几处衣物被抽打的支离破碎,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
鲜血从红色的鞭痕慢慢渗出,有些顺沿皮肤肌理缓缓流下,没入中裤。
额头密布细小汗珠,划入眼睛使其难以睁开。
束发在刚才的施刑中早已散乱,随着垂头遮住从左耳根横贯右颈的红痕。
「哈…好痛……」
「……师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