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灏一转身。
红的格外明显的耳朵和后颈露在李蔺眼前。
不知道怎么心里那种羞耻感一下褪去不少，就是…
当有人比你更尴尬的时候。
你就不尴尬了。
大概是这样吧？
这个问题在江灏掰开他嘴查看里面情况的时候得到了解答，那就是…
确实如此啊！
“…有些充血的血丝，侧颚有点破皮，主要是有点发炎了，应该含片含两天就好。”坐在一旁的江灏拿着专用手电筒照着，看着李蔺口腔里发肿的内壁。
李蔺拿起旁边的含片丢进嘴里，薄荷的清凉直通嗓子眼，一下确实好了不少，清清嗓子问。
“你刚刚是去买药了吗？”
“嗯，我买了我自己用过的，然后让她们给我推荐了一下一些备用的，”江灏袋子里一堆，什么口服液，糖浆，消炎片，在李蔺的注视下他声音越来越小，“我一直在想昨晚的事………”
就在刚才，李蔺稍稍抬头张开嘴让他检查的时候，本来就还没褪色的记忆一下子鲜活，艳红的舌头曾搅弄浓稠的白浆，甚至那一刻他仿佛又能感觉到那舌面上一些细微颗粒摩擦着他敏感部位的触感。
非常非常的清晰。
他的感官确实是迟钝的，甚至昨天一开始他确实不认为自己会射精，转折就在李蔺竭力吞下他的性器后，那双浸满泪水的黑色眸子望着他，李蔺眨了眨眼，泪水顺着泛红的脸颊滑下，温热的泪珠在他大腿上轻轻炸开………
就在泪珠破碎那一刻他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兴奋，所有感官一下子变得清晰的可怕，像是敲碎了一直困在他四周的玻璃，从远处传来的鸣笛声钻进他的耳朵里，把他的理智引爆了。
格外汹涌的性欲攀上他的脊背，他只知道挺着腰一下下把自己往那温热销魂的肉软处送，李蔺眼泪掉的越多，他越兴奋，大腿内侧湿漉漉都是李蔺的眼泪，阴部黏哒哒都是李蔺的唾液和他的性液。
它们混合在一起，不分你我，好像合该如此。
这些下流的想法李蔺从而知，他看着江灏的脸泛上些红，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突然一时兴起接过对方话茬，明知故问。
“昨晚的事？怎么了？”
江灏的脸唰一下红透了。
啊，原来他脸红是这个样子的？
李蔺的思绪突然飘回在游戏中，他和萨木第一次阴差阳的性交之后，萨木消失了几天，再出现就是……
白棕色带着圆圈状花纹的耳朵困惑的抖了抖，好像想把刚刚听进去的话再抖出来听听看，确认一下。
蹲坐在树上的豹类游侠困惑的看着树下找过来的亡灵木精灵，试图从那张颜色一成不变的脸上看出点头绪。
“你要包养我？”
这有点天方夜谭，游戏里倾向情色区块的种族实在不少，有魅娃血统的绵羊女侍，妖艳多情的吸盘触手海妖，特殊性癖的话连一些巴掌大的花粉妖精都是有的。
但是对影豹种兴趣很大的确实没有，他也没见过本就稀少的影豹同胞卖淫的。
“不行吗？”
萨木仰头望着他问。
“哦，倒也不是不行。”垂下来的尾巴甩了甩，有话直说的凌厉非常直截了当的问，“不过你突然提出来这个是因为…？”
木精灵那张脸皮突然剧烈的抖了抖，但是亡灵种的皮肤颜色并不会随着情绪而变化。
萨木在下面嘴开开合合，半晌挤出细若蚊吟的声音。
“………”
“什么？”听不清，他索性跳下去，凑近了些，两支耳朵竖起来，摆出洗耳恭听的认真态度。
“我说，喜欢！”萨木勃然大怒，身后的发丝像是美杜莎头上的蛇一样序的挥舞起来，“喜欢跟你做！不行吗！”
“等下！啊！好痛！”他猝不及防被抽了几下，“钱给够怎么样都可以…！别抽了！”
他东扯西扯，顾头不顾腚，最后不得已扑到萨木身上，手从对方脖颈后伸过去，一把给头发拢住。
原本狂躁的发丝一下子安静下来，他跟萨木四目相对，时间突然静止了似的。
他见过萨木很多不同的神情，傲慢的，冷漠的，愤怒的，嘲笑的，讽刺的，戏谑的，还见过对方计策得逞后的开怀，疲惫时阖目休憩的沉谧，军阵前的胜券在握，唯独这个表情他没看见过。
精灵尖长的耳朵下撇，秀气的眉毛蹙起，黑底银瞳的眼睛瞪圆了，尖锐的白色犬齿咬着颜色偏深的下唇。
是那种羞涩和恼怒相加，不好形容的神态。
但是他就突然有点可惜，为什么萨木选了亡灵转，要是选了别的…
不知道萨木这张脸涨的通红是什么样呢？
肯定很生动吧？
……………
“昨晚……昨晚……”江灏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李蔺好心给他补全了。
“…昨晚，我给你口交，这个事？”
“呃？”江灏一下没反应过来，好像突然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脸皮更薄更容易害羞的李蔺突然转了性，他大脑彻底宕机了，脑子里都是…
口交口交口交口交口交。
他还在那儿有些呆滞，李蔺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于之前跟江灏的亲近会容易觉得不自在。
因为江灏对他来说是陌生人，实际上隔着千里之外的距离，仅靠一条线路链接的是凌厉和萨木，而不是江灏和李蔺。
他为记忆里的萨木而来，但是萨木只是组成江灏的其中一部分，他只对这一小块的江灏感到熟悉，但是对从没见过的另外一大块感到陌生。
做事周全又客气的江灏，疏离又冷淡的江灏，脾气忽冷忽热的江灏……
闪闪发亮，却永远离他很远很远，站在台上的江灏。
这些他不熟悉的部分像是始终隔在他和江灏之间的一层保护膜，今天突然被撬开了外壳，他瞥见里面沉睡的萨木。
如果要喜欢江灏，就不能只喜欢一部分的江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