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辍学了一年去打工了,工作的地方老板对我特别好,一直给我算额外工时,我这也是提前有工作经历……”
“学习没落下,今年我报考开始准备明年统考了,你醒的正好到时候还赶上送我去大学。”
“太忙了哪儿有时间谈朋友啊,谈不了谈不了,我成年也才一年好吧,你急啥…”
最后是体力实在不支,俩人才停下来,让她去休息,那双眼睛合上,一旁的屏幕也变得漆黑。
“高兴吧,高兴死你小子了。”赵晓庆目睹全程,这会儿也觉得鼻头酸酸的,他俩站在病房走廊外面。
“太高兴了,赵叔,我回头真给您带个果篮,里面放上大红包,再给你搞个锦旗搁你办公室后面墙上挂着。”
“诶哟红包算啦,你是要把我送进去啊?请我吃顿饭吧,回头。”
他看着李蔺双手递过来的磁卡,也有那么一瞬恍惚。
一模一样的姿势。
这双手带上过刀口,贴过纱布,有划伤有擦伤,能在固定的日子见到,哪怕偶尔迟到两天,三天。
他拿过那张充好钱的缴费卡,望着眼前的小伙子,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小蔺,这些年,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诶。那帅哥咋哭成那样啊。”前台的小护士目送走远的身影,好奇的问过来放表格的同事,“小胡,那是你病人家属吧?”
“帅哥?李蔺吗?”小胡也看了眼,“他妈妈今天醒了,高兴坏了吧。”
“怎么了?中风?血栓?还怎么的?”
“唉,车祸,主驾他父亲,当场没了,他妈妈也当时脑出血,差点成了植物人…”
“天…”前台被这信息惊得心中陡然涌起几分怜爱。
小胡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跟她说。
“这还不是更惨的,当时他爸医保钱全给他临监舅舅舅妈拿走了,他妈的赔偿下来之后重症监护住了半年也用完了,没钱了,他亲戚不肯掏钱,我当时还没来,我也是听护士长说的,说他后来自己去打工挣钱,没成年的小孩……”
“…跪着去求赵医生,当时给他申请下来大额减免和延期贷款,这才把他妈的命给续了…”
“我的天……”
前台听得眼眶子里泪哗哗的。
“…怪不得他哭成那样,换我我也哭。”
“可不是吗。”
“———!”
不知道多少张纸巾,给裤兜都撑的鼓起一块,李蔺拍拍脸,朝着旁边疑惑打量他的大婶不好意思的笑笑。
诶哟,太丢人了。
刚出病房…
一想到他妈最后在屏幕上的。
“辛苦了。”
眼泪一下子决堤而出,拦都拦不住。
“不辛苦,有啥辛苦的。”
他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打开手机,看到了好哥们的消息。
“阿姨咋样啊?”
“回话啊?人呢卧槽。”
“蔺子!咋了我操。”
他干脆拨了回去。
“喂?”
陈天焦急的声音传来,能想象到对方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一样。
“咋样咋样?”
“情况……”李蔺拉长了声音,对面立马连珠炮一样。
“好了咱们庆祝,坏了咱们不灰心,咱们治疗主打一个穿钉鞋拄拐住,稳上加稳,循序渐进……”
“…情况很好啊,”李蔺哈哈笑起来,“你他妈能不能听我说完啊!”
“诶哟!那是我乌鸦嘴!”啪啪那边清脆的两声响,“自罚两摔炮给阿姨助喜了,今晚出来吃烧烤喝酒啊!”
“哈哈哈行,你小子,去店里吃呗,肥水不流外人田,”李蔺脚下生风似的挤开人流,战斗力比早市抢菜的大叔大妈还强,“早点来,晚上我要回去打游戏。”
“打什么游戏醉不归啊——”
啪一声,李蔺直接给陈天电话挂了。
妖言惑众,要不得!
钱!钱!钱!
像是有熊熊火焰从胸膛里燃起,从未有过的斗志凸显。
加油努力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