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确实是呆滞了一瞬。
白打了，前面99次虽然也掉落了物品但是……
呜呜呜…
李蔺崩溃的拿爪子抱住自己的脑袋。
睡眠不足加上此刻的烦躁忧虑叫他直想吐，加上丰沛之冠他的收益才能达到预期，拿到之后还得上集市挂着，他不可能贱卖，价格也不会设最低，往往需要几天时间才会卖掉，然后提现到银行卡里也不是即时的，交医疗费…
又要晚了。
罪魁祸首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抚摸着他的脊背，然后朝着他的腹部摸过去。
“你…打什么去了啊？给自己弄成这样。”
方才的怒火和埋怨被心疼盖过，萨木眼角抽搐着把流出来的肠子往猫科动物的肚皮里塞。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在游戏中并不是什么很重的伤，只需要一个治愈术就可以，但是……
“丰沛之鹿…血瓶吃完了…还打了保底…”李蔺垂头丧气的回答他，豹子的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它垂下头把灰扑扑的脑袋凑到精灵的手边，“好在打完啦，没来得及去治愈点就被你召唤过来了。”
“……”原本干净的指腹划过被血粘成一缕一缕的毛发，稍一搓动就是血咖，萨木手上撕开治疗卷轴丢过去，看着猎豹腹部的伤口愈合，又在手指尖凝起低等通用治疗术，去治愈那些细碎的伤口。
同时附带净化效果，能把凌厉这身灰尘枝叶弄干净。
李蔺有气力的想，行吧，好歹白嫖一个治疗＋清洁。
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给凌厉整理好，萨木的怒火也重新燃起。
他戳着怀里毛绒绒的大脑袋，兴师问罪。
“为什么上线了不回消息？有空去打bss没空理我是吧？”
“呜呜。”原本卧在地上的大猫立马拿带着肉垫的爪子去挡，金色的瞳孔一眨一眨，讨好的翻过肚皮，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
当听不懂。
装是吧。
萨木冷笑一声，一触须抽到那张恬不知耻的豹脸上。
“！”
凌厉立马从他腿上爬起来了，坐在原地开始舔爪子洗脸，缓解被抽麻的鼻子和嘴巴的痛感，边舔边小声解释。
“…今天周本之类刷新，一刷刷上瘾了，”李蔺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违心的话，“…没看到消息。”
“…你刷新我没刷新吗，”萨木一把掐住凌厉的耳朵，听着猎豹可怜的哼唧声，“为什么不喊我一起打？”
这…天地良心，萨木是有固定队的，打副本如切菜，实际上身为毒瘤玩家的凌厉混本并不容易…也不受欢迎…
凌厉趴着四肢着地，一对猫眼可怜兮兮望着萨木。
他不想萨木没有了菜刀队跑去和他一起混野本…
哪怕那样对他来说会容易。
“…你今天在线多久了？”萨木调出召唤物界面查看信息，“又是快十个小时了。”
实际上他上线之前凌厉就在线了。
“你要认弥补我对吗？”
木精灵朝大猫勾勾手，示意对方靠过来。
凌厉期期艾艾贴到了萨木的身边，把毛发顺滑的脑袋放到对方的手上。
“新增一个陪睡服务，怎样？”
萨木抚摸着凌厉油光水滑的皮毛问道。
“你现在就要睡觉了？”眼看着床外面，李蔺被从后面抱住，冰冰凉凉体温稍低的亡灵种贴着他。
“嗯。”
萨木好像完全不想跟他多话，发出的回应都是嗯哦啊好。
大概还在生气吧。
李蔺识趣的闭上嘴。
今天…嗯…打工有六个小时…游戏里收入大约有接近十万游戏币…换成通用货币……
他算着折损算着换算比，疲劳的大脑像是生锈的零件一样，勉强转动着。
…没打掉的丰饶之冠但是又有额外的进账，可以明天打，总的来说还是赚的，比迟交医疗费那百分之二的利率划算毕竟那个每周不可再生的一次性资源在那儿…
算着算着那双黑暗中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瞳染上了困意，眨着眨着…慢慢合拢了。
然而这并不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一双跟银月一样皎白的眼睛在他身后。
萨木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凌厉的腰侧。
“…骗子。”
半晌，他低声说。
没看到他消息是假的，答应了来找他也是假的，之前的承诺也是假的。
但是集市上没有刷出来新上架的丰饶之冠。
带着满身血迹落到他面前，跟他说还好已经打完了也是假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凌厉包里平常人尤其是满级玩家都应该准备9999＋的廉价红药水都会没有。
他也不知道凌厉异于常人对于金钱的执着是从何而来。
他只知道凌厉大概是缺钱。
但是旁敲侧击过从来没得到正面的回应。
这些日子闲聊里他知道了对方大概住区，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也即将要统考，但是身高体重长相样貌…
一概不知。
甚至凌厉用的还是系统的初始脸。
…不知道这家伙突破了建议在线时长，把自己熬的疲劳度顶格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
钱而已。
于是他提出要对方挂在线上睡觉，陪他睡觉，就是什么都不干那种。
这叫什么，素觉？
“…哈。”
萨木撇撇嘴，他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还要掏钱才能陪别人睡觉…
“…睡好沉。”
哪怕被他的手摸到前胸处，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凌厉也只是从鼻腔里发出微些不适的鼻音。
……好吧。
萨木把额头抵到对方后颈处。
喜欢钱又怎样。
还好他钱很多。
凌厉可以一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