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曾说,没有伤疤的男人算不得男人。
母亲还说,树的结痂之处,就是它最坚硬的地方。
杜白居住的山中生长着许许多多的野花,一年四季,各色花儿竞相开放,千娇百媚,各种姿态争奇斗艳。
只是大部分的花儿,都不想为杜白所喜。杜白认为它们虽好,却经不起一点的风雨摧残,一阵风,一阵雨,便是落红满地。若是人亦如此,又焉能在这满是风波的江湖生存?
唯独菊花,杜白不那么厌恶。只为菊花能够在风中傲立,不管风霜如何严酷,总是馨香如故。
杜白虽然喜欢,也只是静静欣赏,而冯青却将这些菊花都移栽到了杜白的屋前,不仅有野花,还有一些花匠精心培育的名贵品种。
有花开碧绿如玉,形态肥壮的“绿牡丹”,有管瓣极长,开如瀑布的“十丈珠帘”,有正面紫红,背面金黄,花姿雄劲的“帅旗”,有中心绿黄,瓣如龙爪的“玉龙腾飞”,有“西湖柳月”,有“碧玉珊瑚”,有“盘龙佳人”,有“彩胡玉笛”…
杜白道:“喜欢菊花也不至于把它们都移来吧?”
冯青道:“喜欢就要最好的啊!如果不是最好,那还喜欢作什么?”
杜白言以对。
冯青又道:“人生短暂,当率性而为,莫留下遗憾。赏最美艳的花朵,品最可口的美食,看最壮丽的风景…”
杜白道:“那你差不多都在做吧?”
冯青道:“有一条没有?”
杜白道:“什么没有?”
冯青道:“爱最好的男人!”
杜白转过头去,欣赏菊花。默默想道:什么样子的男人,才是最好的男人?
冯青轻声吟道:“飒飒秋风满院栽,清香不为蝴蝶来。本是凌霜傲寒物,羞与桃花一处开。”
这是一首冯青改自黄巢的诗,黄巢的原诗是“它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冯青认为让菊花与桃花一并开放,便是对菊花的羞辱,因此将它改成了这样。
杜白识字不多,却将这首诗,记了个清楚。
他将这首诗又念了一遍,觉得这首是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而他自己却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优美动听的话来,不禁又想道:这么优秀的女子,什么样的男生才算是最好的?能够配的上他的,只少不会是像我这样的。
杜白又问起冯青:“你这一个多月来,又做了什么?”
冯青道:“四处游荡呗!”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些天来,我再徽州一带游玩,游览了黄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句话果然不,这一趟也算值得。”
杜白只是一笑,心中却对她羡慕不已。
冯青又道:“这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解决了一个逼良为娼的团伙。解救了不少的苦命女子。”
杜白道:“这伙贼人厉不厉害?”
他知道冯青与他不同,喜欢向他说些自己的故事。
冯青道:“这伙贼人的头目厉害的很,使得一手好剑,我与他苦斗十多招才一掌击在了他的额头。”
杜白道:“这人也算是厉害了,居然能接住你十多招。”
冯青道:“之后我又喝了当地的宣酒,尝了臭鳜鱼,毛豆腐,问政山笋…不是你在这里啃干粮能比的。”说完,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