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连忙叫了华大夫来,替这些人瞧瞧,但凡有伤重的就先给医治再说。
这般从早晨一直闹到中午,捕快抬走了骆俭彰和一干锦衣卫,并将一批伤势较轻的弓兵押进了大牢,其余的人都被记录在案,送回中兵马司衙门医治去了。
茶楼已经完全不成了样子,桌椅板凳仍旧完好的不多,就连楼梯扶手也被砸烂了大半,但凡能够拆下来当做武器的,基本都被他们拆完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茶楼,梁叛摸摸鼻子,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锦衣卫是怎么和中兵马司打起来的?
虽然白看了半天的戏,可是梁叛原打算补觉的计划却落空了。
他趁着中午抓紧时辰睡了一会儿,谁知还没睡到两个时辰,就被小六子给叫醒了。
“五哥,外面有人找。”
小六子站在梁叛的床边,连叫了好几遍,才把迷迷瞪瞪的梁叛叫起来。
妈的……老子也有起床气好不好!
梁叛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忍着双眼的酸痛,带着一脸官司走到隔壁小书房里。
一位客人正坐在里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品茶。
梁叛和眼前这位并没有任何私交,但他们彼此之间都还算认识。
所以两人只是点了点头,那人没有站起来,梁叛也没跟他多客气。
他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看了看眼前的客人,心中立刻浮现出这人身上的诸多标签:卫王的老丈人、前朝首辅范璞的长子、南京中兵马司指挥、胆三英杰。
范宰,范大成。
“范大人,找草民有何贵干?”
梁叛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他的眼睛实在是有些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没睡饱比熬夜还要痛苦。
当然了,另一方面是他本来也不想给范宰甚么面子,他能猜到对方的来意,肯定是为了他那个被揍成猪头的弟弟,说不定还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念头来的。
而且他很不喜欢范宰这种居高临下、喧宾夺主的态度。
范宰将茶杯放下,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桌面,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说道:“梁捕快,刘军师桥一别,风采依旧啊。”
梁叛没想到他会跟自己套近乎,仍旧闭着眼,淡淡地道:“哪有甚么风采,愈发不成气候了。”
范宰大概知道梁叛的事,点点头,道:“梁捕快,范某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哦,不是今早的事。”
“嗯?”梁叛睁开眼,转脸看着范宰,他料到对方有话要问,可是没想到对方要问的并不是早上范二被打的事情。
“范指挥请说。”
“据范某所知,梁捕快曾经在二条巷救过丁少英一命,不知是真是假?”
梁叛知道他说的是在二条巷,将丁少英从北京锦衣卫缇骑的手中保下来的那次。
不过要说救也不算救,只是他自己也想抓丁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