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2 / 2)

孟臾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眼睛,难道你不是这样?

于他而言功能性不同罢了,有什么差别呢。

回到谢园,孟臾下了车就着急忙慌往地疾步里面冲,沿着游廊小径,差点撞到李嫂,她正好停下来,气喘吁吁问:“他在哪儿?”

李嫂一怔,面露疑惑:“先生没回来啊。”

“啊?”孟臾愕,回想刚才的通话,好像谢鹤逸自始至终确实都没说他已经回到谢园,是她被拿捏已久,他一句话就让她心虚不已,忙不迭地表忠心,他只是顺水推舟地收下来而已。总归是她自己理解了,也不能打电话过去骂人,即便她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

孟臾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凌晨两点钟堪堪有点睡意,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瞌睡搅了个干干净净。

孟臾认命地接起来,有气力地应声,“喂?”

那头传来一阵促狭的低沉笑意,“还没睡?”

一看就是故意的,他大概是失眠,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颓靡,咽音很重,逗弄她的兴致倒是丝毫不减。孟臾真的好气,忍不住阴阳怪气:“我矫情得很,只有在宿舍那张床上才能睡着。”

谢鹤逸不以为忤,又笑了两声,才道:“那还不简单,我明天就叫人把床给你搬回来。”

孟臾怕他不是说着玩儿,万一真的言出必行就不好收场了。

她试图转移话题,按照以往积累的斗争经验,一般这个时候适度表达关心会是很好的选择,“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你……很累吗?”

累吗?去年费尽周折拿回来的行业最前端技术,消化吸收后终于在武警全系统实现调试应用,还来得及给主推的领导年度工作报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再上一层楼,换到更该去的位置上,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各方都很满意。

庆功宴上,满场觥筹交,耳边全是极尽润色过后的恭维声,结束后免不了安排一些特别的节目,众所周知他是不碰的,早早回到酒店套房。

他睡得少,经常故失眠,中药西药试了一堆都没什么效果,久了习惯了倒也不打紧,靠在床头闭上眼速速过了一遍《心经,然而用处不大,心里好似有一把火,愈压制烧得就愈烈,不知怎的想起孟臾来,明知她可能早就睡了还是拨了电话过来。

听她没心没肺地插科打诨发泄不满,竟然不知从何而来有了几分困意。

孟臾半天没得到回应,声音放得很低很低,试探着问:“你还在听吗?”

“嗯……”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缕烟,很明显是意识即将沉入睡眠的标识,孟臾迟疑着,想按挂断键让他好好睡,却听见一声,“别挂。”

孟臾悚然,又没开视频,这人却警觉地像是有透视眼,明明已经很困了,还不许她挂电话。但她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到对面清浅的呼吸声终于变得平稳绵长,才收线。